洛都宇文家族,赫赫王族,独女亭立,如今大张旗鼓招婿,谁人不震惊?
谁人不想做那王女之夫?
谁人不想一步登天,与王女共承王族家业!
百年后,若是王女香消玉损,自己岂不成了偌大王族的掌控者?
何况,那王女盛名在外,人若天仙,不食人间烟火,才学无双,更被尊为人中木兰,如此奇瑰女子,即便没有这般显赫家世,都要被人觊觎追捧,如今她公开招婿,就如一把烈火,直接将尘世烧的沸腾!
那满世俊杰,名流,大少,武者天骄,纷纷竖耳动心,纷纷热血变得澎湃了!
半日之内,数个名门望族,宣称要参与招婿!
一日后,多达十个武道世家,也加入了进来!
两日后,商界豪门,武道世家,书香门第,权臣望族,几十个在王朝之内拥有显赫背景的家族,以及势力,昭告天下,加入了这场热闹非凡的招婿之行。
原本在龙江州只是一个繁华老城的临川,骤然成了整个王朝最为瞩目的焦点。
无数的媒体。
无数的好事者!
无数的情报机构,都偷偷潜了进来!
因为本次王女招婿的地点,就选在了临川,接下来无数的年少俊杰,将涌入这里,将这里的一片宁静,踏碎烧红,乃至沸腾狂欢起来!
仍在鹤馆,娴静度日的秦未央,身边站着的铁塔,如实汇报了这一切。
听罢,秦未央不由轻笑一声。
“难不成,这王女还想找一群乌合之众,与我对垒?”
“主子,除了招婿,还有一份大礼。”
“什么?”
“暗龙来报,宇文家族的私军,赤虎军团已经从东乘船而来,浩浩荡荡二十万!目标似乎正是临川,看来要陈兵江面,与您斗一斗了。”
“赤虎军?两色军旗而已,仅听闻过一次,还想与我斗?”
秦未央不由再次轻笑。
“赤虎军此次参与了王朝征讨东南流寇的战役,立功不少,士气正盛,难免有些目空一切。”
铁塔道。
“那就,教教他们做人吧,也让那些总爱拿五色军旗说三道四的中原王族,看一下,到底何为五色军旗,何为不败昆仑军。”
秦未央说完,再次闭上了眼,晒着太阳,身子软塌塌就如一汪水。
王军东来,何曾让他皱一下眉?
而王女招婿,更被他眼皮不眨,就视作了儿戏。
那鹊桥之后,仍旧留在临川未走的宇文天兰,此刻正乘坐一条船,在郊外龙江之上游玩,入眼新芽翠水,万里晴空,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临来时,她朝父王许诺过。
策马佩剑,定要让天下王侯高看。
但上次初见,便就落在秦未央威势之下,多半让宇文天兰心中极为不爽,只是那日之后秦未央的身影,却像是那烧红的烙铁,落在了她灵魂深处。
天下儿郎,万万之多。
如此人物,凤毛麟角吧……
船随风摇曳,缓缓朝前而去,听完下属的汇报,宇文天兰举杯喝了一口茶水,赤虎军浩浩荡荡二十万已经出发,来日到了临川,她倒要看看秦未央,何德何能于她面前继续猖狂!
这时,电话响了。
宇文天兰低头一看,是自己的贴身助理云曦的号码。
云曦与她从小长大,虽说是主仆关系,却如姊妹亲昵,若非有事,不会打扰她游江赏景。
“有事?”
宇文天兰问道。
“郡主,陈家公子登门拜访,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说若见不到您,便不会离去。”
云曦的声音无奈传来。
“那个陈家?”
宇文天兰不解问道。
“就是那个上年洛都之中,曾在灯会与郡主见过一次的陈柏成,陈家乃是中原武道世家,在老爷划定的二品家族之中。”
云曦解释道。
宇文天兰仍旧没能想起。
上年洛都灯会,她少见的红妆出席,满城轰动,人挤人的围观喝彩,如月与繁星降临,一夜无眠,热闹至天亮。
那日,慕名前来的世家子弟,恐是有上百,她哪能记住一个陈柏成?
若细究,那日,她其实一个都没记住。
于她眼中,都乃凡品。
那值得她记忆。
但其父宇文千古,曾将中原之地的名门望族划分为三阶。
一品最高,二品中间,三品最低,这划分可不是以个人喜好,而是以详细的资料为基础,划分的目的,是与这些家族交往的时候,能有一个具体的实力判断。
二品家族的陈家,宇文天兰即便看不上,却也没理由太过冷落。
“让他接电话。”
宇文天兰道。
云曦道了一声遵命,就听见有脚步声朝外而去。
然后是门响,又是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郡主何时来,难不成我陈家摆在你这助理的面前,这般斤两都没?我对于郡主,可是一片痴心!”
“陈公子莫急,郡主有事在外,她说让您接电话。”
“郡主电话?快快拿来,莫要让她等急了!”
“喂喂喂喂,是郡主吗?我是陈家的陈柏成,今日过来拜访郡主,上年一见心生相思,转眼……转眼已是一年,成疾成患,难药难医,听闻郡主在招婿,我一日穿千里而来,定要,定要抢此良缘,与郡主白头偕老!”
“……”
宇文天兰闻言,面色微微一怔。
这哪是表白?
分明就是背课文,还背的不熟练那种……
心中微微叹息,她拿婚嫁大事,聚拢天下俊杰来此,何曾真期待过有让她眼前一亮的人?
虽不愿承认,但昨日与秦未央一面之后,余下众人,都如没了色彩。
“你的真心,我明白,但其余人也是这般说,总要有个比较才好,若你有真心,昨日曾有人在鹊桥之上羞辱过我,你能帮我收拾他,我便愿与你见一面,共饮酒聊天下。”
宇文天兰淡淡的道。
刚说完,就听陈柏成道:“好!我这就教训对方!敢羞辱郡主,真不知脑袋长了几个!郡主放心就好!”
电话挂断,宇文天兰不由笑了。
摆摆手,丫鬟端来价值连城的古琴。
她端坐,看着水天一色,看着云空万里,青葱十指落在弦子之上,只是一撩拨,顿生万般韵色,但刚欲弹奏,却心中一霎,情调跌落,又没了兴趣。
以前,她心中。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何曾有人有事,能入她的心,入她人生的正文。
而秦未央,一剑动荡心魄,何止破了她的四面埋伏,更破了她的种种人生信条,此时琴在,君不在,剑不在。
让她如何,再有情调,拨弦,慰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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