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秘录 - 287 累了就回家

    没想到老烟斗和青狼就站在我身后，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一些紧张，这种紧张比当初我面对那条八岐大蛇的时候要紧张多了。
    以前，虽然面对一些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也会心里有些紧张，可是现在我的心都在打颤。
    以前的时候，面对那些敌人顶多就是被杀死，那时候人死卵朝天，脑袋落地碗口大的疤，想想根本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现在如果我转过头去和老烟斗相见的话，是活活的丢人丢死。
    所以我低下头赶紧的向着村子外面走去，我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样向着外面跑去，我好在老烟斗并没有追过来，走到了村子外面，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好多种田的村民用戒备的神色看着我，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我穿的破破烂烂的模样，再加上这做贼心虚的样子，他们把我当成了那种借盘缠的人。
    借盘缠就是所谓的那些走道的人（逃难的人），在路过某一个村庄的时候，会跑到人家去偷东西吃或者用。
    他们和小偷有一丝的区别，小偷偷东西是职业，而他们偷东西却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所以对借盘缠的人，村里的人不会那样厌恶，只是有一些警惕罢了。
    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脏衣服，他们一定是把我当成逃难的人了，不过我也没有去和他们解释，而是径直的钻到了山林中。
    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小瓶二锅头，灌了两口，烈酒下肚，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现在的我对酒很是依赖，感觉我已经和老乞丐差不多了，每天以酒度日，甚至可以不吃饭，虽然我的年纪不大，可是酒瘾却不小了。
    随便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现在好多大栗树已经长出了新的叶子，有一些成熟比较早的栗子树已经开了栗子花，山间满满都是栗子花的味道。
    小的时候，我曾在这片林子里捉过蝴蝶，看着这熟悉的画面，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瓶二锅头下肚，我脑袋晕晕沉沉的，又被太阳光一晒，竟然一股困意袭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我的脚下放着一个布包，布包之中居然是一只烤好的野兔，看到野兔的一瞬间，我哭出了声音来。
    想都不用想，野兔一定是老烟斗送过来的。
    其实昨天晚上老烟斗就应该知道我回来了，今天早上他看到我的时候，没有追来是怕我难受吧！
    我将布包抱在胸口，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止住了哭泣。
    哆哆嗦嗦的抓起了布包之中的兔子啃了起来，好久都没有吃到老烟斗烤的兔子，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整只兔子都被它烤的焦黄，再加上孜然胡椒粉和盐巴，味道很是鲜美。
    我狼吞虎咽的将兔子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自从从省城回来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此时天还没有黑，不过大家也都回到家里去休息了，可能是今天有人看到我，所以村里都传遍了消息，当我偷偷摸摸返回村里的时候，发现家家户户都大门反锁着。
    我慢慢的走到家门口，发现老烟斗正背对的门口吃东西，青狼很是温顺的趴在他旁边，不停的摇着尾巴。
    几个月不见，老烟斗的头发白得更厉害了，就连平常总是挺得老直的腰板也变得更加的佝偻了。
    看到老烟斗白发的一瞬间，我的眼眶又湿润了，可是我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曾经那个好像一座高山一样挡在我面前的老人，此时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我并没有在这里多逗留，因为我怕老烟斗发现我，其实他早就发现我了，只是他也没有来找我而已，恐怕我们爷孙见面的时候只剩下尴尬了。
    老烟斗虽然看上去十分豪爽，嫉恶如仇，对一切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要细腻！
    现在的我像是一个失败的孩子一样回到了村子，所以老烟斗就假装不知道我回来了，怕伤了我的自尊心。
    我慢慢的向着村子外面走去，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好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了出来，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了这个我非常熟悉的村庄。
    我快步的向着村子外面走去，借着清冷的月光，我又来到了爷爷的坟头，这次海东青和灵蛇王并没有剑拔弩张，一副要干架的仗势，海东青站在一棵巨大的松枝上面，蛇王盘在松树上面，他们谁也不看谁。
    我坐在爷爷的坟头看着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小村庄，现在我感觉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我都是一个外人。
    打开了最后一瓶二锅头，将半瓶到了爷爷的坟头，剩下的半瓶自己一口灌了进去。
    喝了点儿酒之后感觉脑袋晕沉沉的，我又躺到爷爷的坟头睡着了，只不过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我又梦到了若若那张脸，那张一笑眼睛就会眯成月牙的脸。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此时刚刚月挂中天。
    时间过得很慢，我长长的喘了两口粗气。
    然后躺在地上无聊的看着星辰，其实人生就像天空中的一颗颗星辰一样，每一颗星辰都有自己的位置，他们好像已经被天命安排好了在那里，可是有的却不甘于天命，在不断的运转着。
    我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由于刚才梦到了若若，我怎么睡都睡不着了，此时若若那张笑脸已经成为了我的梦魇，每当梦到她那张脸我就会心如刀割的疼，我想去寻找她，可是却又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的睡了过去，接下来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又有一个包裹放在我的身边。
    想都不用想，包裹里面还是我爱吃的烤兔子。
    我抓起了兔子，狼吞虎咽，可是我发现包裹之中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大孙子，累了就回家吧！
    这是老烟斗写的，他的字迹我很熟悉。
    我将老烟斗的字装到了口袋中，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并没有回家，反而踏上了回省城的道路。
    家永远是我温柔的避风港，可是我却不是长不大的雏鹰，现在的我不仅需要成长，还需要把若若找回来。
    吹了一声鹰哨，叫回了海东青，它振翅飞翔在我前面的高空中。
    青狼从远处也跟了过来，用他的狗头蹭了蹭我的裤脚，我蹲在地上将它抱住怀中，亲昵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青狼的皮毛很是顺滑，小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我告诉青狼让它好好的照顾老烟斗，随后便将他赶回了村子的方向，我带上海东青快步的向着村子外面走去。
    快走了几步，然后躲在了一颗大石头后面，不一会儿老烟头扔在青狼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清晨的太阳将老烟斗有些佝偻的身影拉的很长，看到老烟斗身影的一瞬间，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我咬着自己的牙齿，在心里对说道：“这次我算是狼狈回家，等下次我一定要衣锦还乡！”
    老烟斗强挺着的佝偻的身子在这里站了良久，最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着村子走去，而我也踏上了回省城的道路。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我并没有坐车回去省城，虽然离开村庄的时候，我就发现口袋里多出了几百块钱，可是我是一路走回来的，就要一路走回去。
    依旧是穿着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依旧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可是此时我的心态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我却看到了当众逃婚的浙北，而且浙北还像一只跟屁虫似的跟在娑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