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果然,那云墙围成的球体,那位于两极的出入口,全都看不到了,也完全感应不到了外面的任何动静。
他们像处在一个混沌的小世界里。
李闲揽着林薇,凭着记忆飞到之前的出入口处,伸手一摸,却全被堵上了。
当然,这些看不到的屏障,对林薇来说,仍是不存在的。
如果林薇有翅膀的话,她应该是可以直接飞出去的。
“哈哈,在明天的晚霞出来之前,没有任何半鬼可以进出。”监狱长笑道,“我老人家最怕寂寞,你们闯进来很好,至少可以陪我一天一夜了。这一天一夜,如果你们打败了我,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如果打不败我,嘿嘿,那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喂,有路老前辈在此,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老人家!”路百药旁边那男鬼道,“若拿路老前辈的年龄和你比的话,你最多算是个还在你妈怀里撒尿的光腚娃娃吧?”
“为什么不是在他爸怀里撒尿呢!”那女鬼立即不满道。
“肯定也在他爸的怀里撒过尿啊,不过相比之下,女性带孩子多一些,所以在他妈怀里撒尿的几率也大一些,我当然挑几率大的说了。”男鬼道。
“为什么女性要带孩子多一些?我就知道你大男子主义!”女鬼越加不满,“女性负责生,男性还不应该负责带吗?”
“我只是这么一比喻,监狱长现在又没有在他妈怀里撒尿。”
“就算现在撒尿,也不应该在他妈怀里,而应该在他爸怀里。”女鬼气道,“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喂喂喂!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男鬼也急了,“我就算不尊重,也是不尊重监狱长的妈,又没有不尊重你!”
“监狱长的妈是不是女性?你不尊重他妈,就是不尊重女性!我是不是女性?你不尊重女性,就是不尊重我!”
“你这是胡搅蛮缠!”
“哼,你敢凶我!不是你当初像哈巴狗那样追我的时候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你不爱我了,你若爱我,又怎么会不懂我说的什么。”
……
那对小夫妻越说越激动,越吵越凶。
本来置身事外的路百药,面对如此“情困”,也超然不下去了,连连感叹“天若有情天亦老”,又或者“问世间情为何物”……
“既然对方让你们如此厌恶,只要你们从辅阵眼上起身,对方就消失了——”监狱长幸灾乐祸道。
在自毁法阵的设置中,若众犯人离开阵眼的话,会炸死他们自己;若路百药离开阵眼的话,会炸死法阵中除他之外的所有半鬼;若这对小夫妻其中一个离开阵眼的话,另一个则会被炸死,他们的生死存亡,都系在对方身上。
“闭嘴!卑鄙的家伙!”
“卑鄙的混蛋!闭嘴!”
听了监狱长的话,小夫妻俩几乎同时骂了起来,连骂人的话,也相差无几,都是骂对方卑鄙。
“确实,岭北道主和他的手下,尽是些卑鄙之徒!”李闲看着那群没日没夜坐在阵眼上不能移动的半鬼,赞同道。
听了李闲的话,那男鬼笑道:“兄弟,小心这老混蛋,他可是六级中期的墙术。”
“多谢提醒!”李闲冲那男鬼点头。
“在下佑迁,”那男鬼看了一眼那女鬼,又道,“这是贱内,桂鸿。”
“在下桂鸿,”女鬼那俏丽的眼睛瞪了男鬼一眼,显然不喜欢他称自己为“贱内”,也说道,“这是贱夫,佑迁。”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不看李闲,而是看着林薇,以示对男性的鄙视。
这是一个典型的女权主义者。
“贱内是男人对自己老婆的谦称,哪有‘贱夫’这样的说法。”
“男人经过我们女人同意了吗,就在我们的称呼里加个贱字!”
“古时候就这么称呼了。”
“少拿老皇历说事儿!这都现代社会了,还贱内贱外的,听着就烦。”
两人的火药味越来越重,那叫桂鸿的女鬼一着急,突然对那叫佑迁的男鬼施出了一级中期的媚术。
虽然坐在阵眼处不能离开,但并不影响他们施鬼术。
当然,置身自毁法阵的阵眼,他们鬼术的效果会大折扣。
原本剑拔弩张的佑迁,立即温柔得如同小绵羊:“老婆大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最美,你最好,你最聪明,你最可爱,你最值得疼……能和你在一起,这是我们家从猿猴时代便开始修才修到的荫德——”
听着夸张且痴情的表白,在场众鬼无不哈哈大笑,连路百药都忍不住笑着摇头。
这些笑声惊醒了佑迁,他一下子从桂鸿的媚术中清醒过来,但他仍不动声色地表演着,趁桂鸿不备,他突然也对她施出了媚术。
佑迁竟然也是一级中期的媚术。
正一脸得意听着情话的桂鸿,一下子中招,瞬间变成了花痴,两眼崇拜地看着佑迁道:“佑迁哥哥,你好帅,我好喜欢你,和你做了夫妻,我还觉得不够怎么办?咱们面对面我还想你怎么办……”
原本杀机暗藏的监狱里,因为佑迁和桂鸿的相爱相杀,这里倒显得像是一场聚会了。
那几十个犯人,都将目光从李闲和林薇身上移到了这对小夫妻身上,并乱纷纷地评头论足起来:
“他们进入紫云谷这几天,真是吵死了!”
“我倒还觉得还好啊,每天一动不动地坐牢,憋都憋死了,听着他们争吵,倒还有些趣味。”
“我怎么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恨意啊,我只觉得他们爱对方都爱得发了狂。”
“仁者见仁,智者见仁吧。心中无爱的人看到的是他们的烦恼,心中有爱的人看到的是他们的深情。”
“那路百药看到的是什么?”
“这位超阶情圣看到的,恐怕只是一个情感方面的疑难杂症,就像秩序强迫症看到了一堆凌乱的图案,恨不得立即把他们变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
看着佑迁和桂鸿的争吵,林薇脸上却流露出了羡慕之色,心中有爱的她,只看到了他们的深情。
李闲却不敢大意,他眼睛的余光,一直关注着监狱长,警惕着他的任何小动作。
李闲知道,在接下来这一天一夜里,和监狱长的厮杀是免不掉的,要想救走路百药,自己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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