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励锡这个人不招人待见,席商沉不爽他的同时,却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席商沉也不能混进栾然的同学会,以她家属的身份,秀尽了恩爱,他家傲娇的栾小姐还必须配合,全程唤他阿沉。
而且他有充分的理由,带她回家。
“你的车我找人帮你开回去,坐我的车。”席商沉拉开车门,看她迟迟不坐进去,席商沉挑了挑眉峰道:“你觉得苏励锡会不会在你开车的半路上再把你拦下来?”
那个神经病没准真的会……
栾然想了想坐进了他车里,拉过安全带,嘟着小嘴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他图什么,每天那么闲,像个叁岁小孩,神经病。”
图什么?席商沉是男人,其他男人在想什么他很清楚,只要性取向是女,没有生理障碍,跟她相亲的男人会看上她再正常不过了,她的长相符合绝大多数男人的审美,看脸看身材看家世,她会吸引到很多视觉动物的目光。
但这种喜欢是很浅薄的,长久的相处要靠性格决定,苏励锡可能喜欢她那张脸,喜欢她高傲的气质,再加上他不成熟,他的“喜欢”就显得那么可笑。
这些话席商沉是不会说的,他坐到主驾驶,瞥了眼副驾驶的栾然,她喝了点酒,微醺地倚着车窗,粉红的小脸有些娇憨,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的侧脸像只小猫咪,席商沉的心都软化了,忽然道:“能不能问一句,你们结束相亲的原因是什么?”
她的十七任相亲对象,全部是她提出的结束,无一例外,席商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吸取教训。
夜色很好,汽车在城市中驶过,栾然看着光影与霓虹道:“没什么稀奇的,他说我喜欢的菜不好吃,一脸高高在上,评价我的品味,然后我就让他滚了。”
席商沉忍俊不禁,这个理由很符合他家栾小姐的风格,他道:“你的十七任相亲对象都是这种原因?”
可能是心里已经没有把席商沉当外人了,有些话可以告诉他,栾然撑着晕乎乎的小脑袋道:“不是,苏励锡已经是我相亲时间较长的一位了,有几个男人十分钟我就让他们滚蛋了,其中一个问我能不能当同妻跟他形婚,还有一个明里暗里要我接受开放式婚姻,不过也有很好的男人,相处了一个月,差一点就订婚了。”
席商沉想听她说她的过去,但听到有个男人差点跟栾然订婚又忍不住吃味,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骨微微泛白,在意道:“他有多好?”
他承认他小心眼,就算栾然跟别的男人没什么他也很在乎,满腔的醋意都冒出来了,直至今日,席商沉才明白占有欲这叁个字真正的含义。
栾然默默地望着他忽明忽暗的侧脸,英挺俊逸的五官在夜色中无比好看,她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席商沉的情绪了,他不像一团迷雾,也没那么脸谱化,真实到触手可及。
她忽然很好奇:“只有我在说,你怎么不说说你的感情经历?”
席商沉语气极酸道:“我没有栾小姐那么多位前任,还差点跟别人订婚。”
栾然皱着眉道:“骗人。”
席商沉深沉地瞥了她一眼,他还真没骗人。
那会儿家逢变故,每天都在想着和爷爷的生计问题,后来忙于学业,他要学的东西很多,每年要拿奖学金,所以他十几岁就被保送了,留学时半工半读,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实习,后来创业,想要重建光浩,回国后一直在为光浩奋斗。
这些事情都是耗时间的,他没有时间谈恋爱,女人和爱情对他可有可无,他对爱情没有向往,之所以能这么早成功,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身上,付出了他人没有的勤奋和努力,他的心思都给了光浩,牺牲掉自己所有的私人空间,包括一部分人性。
黎林安就经常说他没人性,因为他给他介绍过女朋友,最后他跟那位女士成为了很好的工作伙伴,成功让她入职光浩。
席商沉习惯用理智分析,得出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那位女士很优秀,但更适合做他的下属,果然她为他带来了非常大的收益,这些收益让光浩看见了未来,远比跟她谈恋爱来得重要。
他也习惯了跟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唯独在栾然面前,他不太想伪装,所以她越来越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他的情绪,他在某一瞬间为她所产生的失控。
她在他眼中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再用利益最大化去看待她了,而是男人纯粹赤裸的想法。
这要让黎林安知道了,会痛骂他。
真是太没人性了。
“我没有骗你。”席商沉说得诚诚恳恳,漆黑的双眸在五光十色的城市中也能熠熠生辉,郑重道:“今后,再也不会骗你。”
他的声音被晚风吹得温柔无比,那么像是错觉,栾然的眼眸在这一刻分外迷离,车内的氛围也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在闪烁的灯光中,暧昧旖旎。
气氛恰到好处时,总会被突如其来的事破坏。
栾然的小腹隐隐作痛,她蹙了蹙眉头,小手捂着肚子,下一秒一股热流就从她腿心渗了出来,很快流到座椅上,副驾驶的位置被鲜血打湿,印出深红色的痕迹。
栾然没想到生理期会提前,还是在席商沉的车上提前!
她羞得想钻地缝,难以启齿了半天,除了求助席商沉好像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嗫嚅道:“席商沉……你能不能找家超市……”
席商沉看到座椅上的血迹就懂了,她生理期。
他们快到家了,这附近有家超市,也就是他上次带栾然去的那家。
他把车开进超市的停车场,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栾然的腿上道:“我去帮你买,等我。”
他去?栾然懵了,呆呆地看着他下车走进超市大门。
十分钟后席商沉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出来,回到车上把袋子交给她:“不知道你用哪种,所以都买了点。”
全程神情自然,仿佛他只是去买了几袋零食,既没有取笑的意思,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这种态度让栾然的心理负担减轻了很多,她没必要为自己的生理特征感到不好意思。
席商沉表现出来的,未必全是虚假,栾然不敢说完全了解他,可也懂了七七八八。
“每次遇见姓苏的都没好事!”栾然抓着塑料袋,抬眸看了看席商沉,歉道:“抱歉,弄脏了你的车。”
席商沉重新系好安全带,看她小动物般蜷缩在副驾驶上,煞是可爱,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问题,脏就脏了,回头洗干净就好,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栾小姐,你可以随时使唤我。”
从来没有人这样摸过她的头,掌心的温度,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感受他的关心与爱护,不曾有过的特殊。
栾然抱着这些东西瞅他,大大圆圆的眼睛湿湿的,道:“随便使唤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席商沉轻笑了一声,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声道:“我说过,我很乐意为栾小姐效劳,请尽情使唤我。”
明明是件尴尬的事情,明明是奇怪的地点,这一切都跟浪漫沾不上关系,但栾然还是……心跳得一塌糊涂。
不是那些相亲对象的错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没有天生完美或天生不堪,栾然忽然明白了,是人不对,如果是对的人,那么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发生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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