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伟才有点懵逼。
他一个普通的记者,本来只是混进精神病院来找陆绊的信息,怎么就被重点关注了?
蒋伟才趁着午饭的时候找到了陆绊,本来想凑过去问一些问题,可是陆绊不知道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守口如瓶,只说了一些话来敷衍自己。
这个人,难道就这么对待自己的粉丝吗!
悻悻而归,蒋伟才本来准备再找机会去套一点情报,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医生找上了。
在会谈室里,蒋伟才坐在桌子上,旁边的墙上有一面镜子,映照出他的脸来。
房间的门被打开,蒋伟才看到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那竟然是陆绊。
他俨然一副心理医生的模样,坐到了蒋伟才的对面。
“姓名。”
“你不是刚才......”
“姓名。”
“蒋伟才。”
蒋伟才老实答道,这陆绊的模样就像是审讯犯人的警察一样,不怒自威。
“你的症状是......臆想症?”
陆绊看了看对面。
“对,我经常会幻想一些东西。”
蒋伟才觉得自己不能暴露,否则可能就要遇到不太好的事情了,他急忙解释道。
“你这种症状出现多久了?”
“从、从好几个月以前就有了,医生,你能帮帮我吗?”
蒋伟才觉得自己的演技实在太好了,甚至考虑了三秒钟演艺圈出道的事情。
“你这种状况,还有救。”
陆绊严肃地说。
“但你要配合治疗。”
蒋伟才闻言,也坐直了身体,竖起耳朵。
“我现在给你看几张图,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陆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几张图片,将最上面的一张递给蒋伟才。
蒋伟才之前听过,这种是一种心理测试,能够通过病人对模糊不清的图片的想象来分析他们的心理,自己只要随便说一些有的没的应该就能过关,反正陆绊肯定不是正经的心理医生。
不愧是我,要是换成其他人,可能就被唬住了。
他接过陆绊递过来的图片,看到上面东西的时候,愣了一下。
那是一只猫猫。
不是什么比喻,那就是一张猫咪的照片。
不对啊。
这种测试不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图画,让患者自由发挥的吗,这个猫猫是怎么回事。
虽然猫猫很可爱,但要是自己直接说这是一只猫,是不是就代表我的测试结果有问题?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可能说是猫吧?
但或许换个思路,明明是猫,自己反而去说别的东西,这装得太明显了,反而会被看穿?
思考之间,蒋伟才觉得自己已经和陆绊进行了十几次博弈。
最终,他抬起头,看向陆绊。
“这是一只狗。”
陆绊什么都没有说,只收回了这张图,又递给蒋伟才第二张。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蒋伟才内心思考的时候,看到了第二张图。
那是一副麻将牌,大三元碰碰胡,让人忍不住想要推牌的绝妙牌型。
“?”
给蒋伟才整不会了。
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才行?
报出牌型?
还是装作根本认不出麻将?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回答道。
“这是蚂蚁。”
陆绊收回图片,什么都没有说。
又经历了几个测试,陆绊将所有图片都收了起来,随后认真地看向蒋伟才。
“感谢你的配合。”
随后离开了会谈室,留下蒋伟才一个人在房间里凌乱。
隔壁。
与这间会谈室一墙之隔的地方,这里没有镜子,只有一块玻璃。
玻璃对面,就是坐着的蒋伟才。
这类似于警方拷问犯人的房间构造是为了让一些医生给病人会诊的时候用的,毕竟有些病人见到许多人的场景会觉得不安,而这样的构造就能让好几个医生仔细观察病人的表现同时又不惊吓到病人。
陆绊走进这间屋子里,里面还有小护士和郝医生,两人刚才旁观了陆绊和蒋伟才的对话。
“郝医生,刚才的检查你都看到了吧,我觉得这个病人的病情很严重。”
陆绊认真地说道。
“......确实。”
郝医生一时也不知道让精神病人来诊疗精神病人是不是靠谱。
不过同类应该能准确分辨出同类吧?
“他最开始的表现非常正常,对于我的提问的回应就和普通人一样,这种情况,我认为是症状已经非常严重的表现,他已经从轻症的会表露自己的精神问题,升级到了学会隐藏自己的与众不同的状态。”
陆绊指着玻璃对面的蒋伟才。
“但是,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过于正常,所以,在我进行的罗夏测试里,他故意说错了图片上的东西,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不会引起错认的图片,如果他之前的正常是真的,那么现在肯定不会认错,可是他给的答案却错得离谱,那么就可以得到结论,他刚才的正常是装出来的。”
郝医生听着陆绊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精神病人怎么感觉比自己这个医生还能说。
难道在精神病领域还有久病成医的说法?
郝医生看了看小护士,小护士也一头雾水。
“我看了看病历,这位病人之前是轻症,而且入院时间很短,我认为是他伪装的结果,他应该是一名重度臆想症患者,同时具有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症的特征,如果放任下去,可能会十分危险!”
陆绊提醒道。
“这样的病人,必须加急送到重症病房,好好看护才行,必要的时候还要限制一下他的行动,避免他伤害到自己和其他人。”
郝医生思考了一下,觉得陆绊说得有道理。
见到人就发疯的神经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会隐藏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神经病,这种人平常压抑太久,一旦发病可能会无法挽回。
他急忙联系护工,随即就看到五大三粗的几个护工走进了房间,按住了一脸懵逼的蒋伟才,试图给他注射镇静药物。
“不,不是,等等,你们等等,我其实没有病,我都是装的,我是伪造的入院证明,我其实是个记者,我是来采访陆绊的。”
蒋伟才立刻叫道。
“不信你们去查,我是记者,我不是精神病人!我没病!”
看到这一幕,陆绊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看,他都已经形成了完备自洽的世界观和自我认知,这样的病人极度危险,需要谨慎处理啊!”
说完这些,陆绊话锋一转,又认真地说道。
“而且,就没有一个精神病会说自己有病的,当一个精神病说自己没有病的时候,那就说明他一定有他的大病。”
“......”
郝医生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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