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碑 - 第43章：湘西老坟山

    虽然被关凯少校强行带到了落魂山寨，但我这一趟收获着实不少。不但见到了于三哥，还认识了不少驱魔人。
    离开的时候，我还看到落魂寨主正在遣散手下，安抚那些目光空洞的阴土族人，并且表现出自己最大的善意来。
    来的时候细雨霏霏，心惊胆战，走的时候虽然同样下着毛毛细雨，但是却心情舒畅。等我和周大脖子收拾了老坟山的乱坟阴鬼，再去一趟温州城，就算是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到时候我回石家庄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离开离开落魂山寨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了一个看不见的超级大漩涡里面，并且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却说我和周大脖子离开落魂山寨，手机刚有信号，就订了一张飞往张家界的机票。周大脖子订票的时候还在嘟囔，关凯少校他们走就走吧，好歹留下一辆代步的车啊。弄的现在不上不下，还得凭两条腿走出这座大山。
    一路上的折腾自然不必多说，反正我们风尘仆仆的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赶着要去温州给温太紫送礼物，我和周大脖子合计了一下，今天辛苦辛苦，先搞定了老坟山上的印花敛服再说。
    周大脖子是个行动派，加上手有钱，当场就租了一辆帕萨特充当交通工具，又在市区里面转悠了两圈，买了香烛纸马，糯米盐巴，还有一些可能用得着，也可能用不着的东西，然后就直奔老坟山。
    按照于不仁的说法，老坟山在湖南和湖北交界的地方，地方叫沙塔平子乡。找到沙塔平子乡后，只要稍一打听，就会知道那个闹鬼的老坟山。
    却说老坟山在当地也算是一个传说了，清末的时候，山里的土匪把杀了的人扔在老坟山上就此不管，抗战的时候，鬼子也驱赶着当地村民去老坟山，然后用机关枪给突突了。
    后来建国了，又遇到三年自然灾害，逃荒的人们跑了，留下腿脚不便的老人们自知活不长久，又担心自己死后没有后人收敛，干脆就提前住在了老坟山里面。
    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生活压力大的男子，被婆家欺负的小媳妇儿，被子女赶出家门的老人，选择在老坟山上自杀。
    粗略一算，从清朝到现在，几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有新的死者成为老坟山上的亡魂。林林总总，百年来不知道死了几千几万个。
    当地人从来不去那座山，甚至又一次县里修路，明明老坟山地势缓和，又最适合开山修路，偏偏是请来的风水大师在山上走了一圈后，却吓得脸色惨白，执意不肯选择这里。
    宁愿多花上千万从侧面绕过去，也不能在老坟山上修路。
    有外地人事后问那位风水大师，说为什么不能走老坟山？当时风水大师喝多了，说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他说，当初在山上观看地势的时候，有无数孤魂野鬼就跟在大家身边。
    若是当初他说老坟山适合修路，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从老坟山上活着下来。
    风水先生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已经没人知道了，反正那一条县级公路没有经过老坟山却是的的确确的。公路带动了周围村落的发展，唯独老坟山周围，仍然属于极度贫困的山村。
    我和周大脖子开着租来的帕萨特，先是顺着新修的县级公路一直往前，在落日的余晖下看见老坟山之后，就拐进了一条乡间土路。
    顺着坑坑洼洼的土路一直往前走，沿途所见，全都是稀稀疏疏的林子。这些树木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很明显是地方政府为了绿化才种的。
    想来这条坑坑洼洼的山路，也是当初开荒的时候平整出来的。
    我看着这片林子，心中就泛起了嘀咕。要知道树木在某些方面，也代表着生气。生气流转，自然万物欣欣向荣。若是死气强盛，自然就会萧瑟一片。
    这些树木虽然被栽到了这里，但是却生的如此稀稀落落，很明显不是什么善地。
    再加上周围的村落稀少，偶尔有几个小村庄，却也土坯房子，里面住着的不是缺牙痴呆的老人，就是面黄肌瘦，犹如难民一样的残疾人。
    正儿八经的村民还真没有几个。
    周大脖子这人心善，看见这些人生活的如此凄惨，就有点于心不忍。这也让他每次路过一个村庄，就从车上下来，送钱送吃的。
    用他的话来说，做驱魔人经常跟脏东西打交道，那是有损阳寿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情况下，能做善事就尽量去做善事。
    万一老天有眼，让你多活几年也说不准。
    虽然周大脖子做善事的动机不纯，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帮了不少人。就我来说，只要人肯做善事，管他什么动机不动机的，哪怕是有人博取眼球，为了出名，可他仍然是做了善事，永远比那些只会在电脑后面说人做戏，却连一块钱都不肯捐款的人要强。
    所以周大脖子每次下来帮人，我都没有催促他，反而还帮他搬东西。好在这条路上穷苦人家倒也不多，没耽搁多少时间，我们就已经到了老坟山下面。
    这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所以我俩并没有急着上山，而是在车上拿出剩下的东西，吃饱喝足了之后，才开始仔细观察这座老坟山。
    这也是驱魔人出活的时候必须要做的事情，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若是连情况都不弄明白就莽莽撞撞的冲上去，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这不看不要紧，也是往上看，就越觉得这座老坟山不简单。除了阴风阵阵，彻骨寒冷之外，我甚至还看到上面还有斑斑绿火，以及一两声低沉的鬼笑声。
    夜里声音本来就传的很远，再加上我们处于下风口，声音被山风送下来，听的却是真真切切。
    周大脖子顿时脸色就变了，说：“小张，这活不简单啊！山上竟然有女鬼在笑！”
    我仔细倾听了一下，纠正了周大脖子一下，说：“他娘的，何止是女鬼在笑！山上简直是在开一个派对！”
    没错，被山风送下来的声音除了女鬼的笑声，还夹杂着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有鬼语，有鬼哭，还有大声呼喝甚至窃窃私语的声音。
    再加上山上斑斑绿火，影影绰绰，不是在开派对是在干什么？
    周大脖子挠了挠头，然后释然道：“听说这座山上死的人多，这么多孤魂野鬼，每天在这生活无法投胎，也怪孤单的，开个派对什么的倒也不算什么。就是咱俩没请帖，去了会不会被人给赶出来？”
    我无奈的说：“老周，你知道个屁！群鬼开聚集，只有两种情况下会发生！第一种是鬼市开，所有阴魂厉鬼都能过去买东西卖东西。第二种则叫千魂万鬼会！就像是单位机关开会一样，要喊上附近几百里所有脏东西过来聚会的！”
    老坟山这地方不适合鬼市形成，所以山上这般热闹，定然是第二种千魂万鬼会了。
    周大脖子听的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两下，千魂万鬼会，这名字光是听听就觉得唬人。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我们只有两个人，对方却有成千上万只孤魂野鬼，就算其中没什么了不起的存在，光是这个数量也够我俩喝一壶的了。
    我们想在其中拿到一件印花敛服，岂不是如同进龙潭虎穴一样？
    我见周大脖子脸有惧色，就笑了一声，说：“怎么？害怕了？”
    周大脖子梗着脖子说：“怕？我老周自从进了这一行，还真没什么怕过的东西！今儿定要在这座老坟山上杀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