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脏人来的好快!
别看我白天的时候揍的他们几个满地找牙,那是因为地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
那地方是特案处的地盘,北京六环以内,只要有凶人邪祟敢在这里作祟,一旦被抓住,就会送进厉鬼大狱受刑,丝毫都不带打商量的。
脏人们在北京乱窜已经属于违反了规定,若是再敢闹事,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大狱里剥一层皮。
特案处威震全国,没有谁敢轻易的去捋虎须。
现在不一样了,石景山本来就在六环以外,又是深更半夜的。最主要的是特案处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对这些脏人不闻不问。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每一个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手段,一旦我不小心中招了,人家把我挖个坑埋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我想了一下,急匆匆的收起三炷香,然后闪身躲在了石头后面,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只听脚步匆匆,光束乱窜。七八个人影已经飞快的靠近了坟坑。我探出头去扫了一眼,领头的那人目露凶光,桀骜不驯,正是白天见的祁山羽。
在他身后,七八个脏人或蹲或站,围着坟坑绕成一团。
一个脏人低声说:“老祁,就是这里吗?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怎么连你都收拾不下来?”
祁山羽冷笑一声:“没什么了不起?老冯,看来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让你忘了自己是一个脏人了。”
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见火光闪烁,飘飘荡荡的朝坟坑下面坠落。火光熊熊,照的周围如同白昼。
脏人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有人颤声道:“老祁!这棺材……是凶棺?”
祁山羽脸色凝重,说:“凶棺镇尸,当年邓伯川埋下的就是这个。各位,我丑话先放在前面,咱们没能请到陈瞎子,所以这次开棺,危险极大,若是有怕死的,提前说一声,我保证不勉强大家!”
有人惨然一笑,说:“老祁,到了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想不得善终。这棺材不要说是凶棺了,就算是铁尸锁棺,说不得也得碰他一碰了!”
又有人低声说:“左右都是一死!干他娘的!”
“干!谁若是挡着咱们的活路,就弄死他!”
众人群情激奋,谁也没有退缩。看的我忍不住后怕,还好我没有膨胀,否则的话就这股劲头,一旦我出去跟人抢尸体,绝对是死路一条。
祁山羽冷笑道:“好!既然大家一条心,咱们必有所为。可我也先跟大家说好了,这事是咱们脏人一起承担的,不管是在开棺过程,还是以后面对特案处的调查,谁若是有了异心,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冯冷森森的说:“老祁,这话你也别说了,谁若是敢坏了咱们的事,不要说你了,就连我们都不放过他!咱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干!”
祁山羽道:“好!那咱们就开始干活!凶棺镇尸,嘿嘿!今天非得要碰他一碰!”
凶棺镇尸可不是说开就开的,没有几把刷子,一旦开棺,必定会有人倒霉,甚至当场死亡。好在脏人们来过一次,早就有所准备,动手的时候倒也不慌不忙。
祁山羽喝道:“老刘,老冯!大骨头!你们三个人在外围警戒,挑起镇魂灯,驱散孤魂野鬼!”
三个脏人一声不吭,飞快的就朝外面走去。
祁山羽又道:“乌鸡,刘大婆娘,还有老油子,焚烧尸令!清理棺材周围的泥土!”
被他点名的几个脏人抽出折叠铲,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坟坑之中,顿时铲子上下翻飞,一些烂泥草根就被翻了出去。
祁山羽和另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根绳索,飞快的垂了下去。祁山羽又点燃了一盏油灯,融化了灯油之后,顺着绳索就倾倒下去。
只见灯油顺着绳索一溜往下,又被灯芯点燃,化作了两条淡蓝色的火焰。
火焰一起,我就觉得周围阴风阵阵,乱风卷起了枯枝败叶,只砸的人们满头满脸都是。可不管阴风多么强劲,却始终吹不灭绳子上的两束蓝火。
周围隐隐约约有鬼哭的声音传来,但是冷不防三盏灯笼陡然升起,在阴风之中摇曳不定。灯笼是那种老式的气死风灯,虽然被吹的摇摇晃晃,可偏偏就是不熄灭。
镇魂灯一起,一些鬼哭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但是阴风却更加强劲起来,只见飞沙走石,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祁山羽喝道:“快一点!这里阴气太重!”
说话间,乌鸡,刘大婆子,还有老油子已经各自点燃了一个黄裱纸扎成的纸人。纸人的做工很精细,不但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四肢躯干都是活动的。
点燃的时候被火焰一卷,胳膊腿的还在不断挣扎,宛若活人。
这就是所谓的尸令。
尸令一起,凶棺里面就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声,似乎里面的镇尸被尸令勾引,想要破棺而出。
这声音一起,祁山羽立刻惊喜的说道:“好!这家伙还在!乌鸡,捆住绳子!先抬棺,再起尸!”
乌鸡还没说话,就听到有人颤颤巍巍的说:“老祁!老祁!有厉害家伙过来了!”
祁山羽陡然转头,恰好看到一盏镇魂灯抵受不住阴风的吹拂,灯笼破碎,连里面的火种都化作火星四下飞散。
这盏灯笼一灭,立刻就有几个影子飞快的扑了过来。
祁山羽骂了一声,说:“起坛!布剑!”
站在他身后一个男子陡然向前垮了一步,一张折叠桌子已经顺势铺开,放在了祁山羽面前。只见他伸手一抹,一排桃木剑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桌子上面。
我看的暗暗赞叹,这群脏人在生命攸关的情况下,已经牢牢的抱成了团。他们齐心协力,撒分工明确,不拿走这具镇尸誓不罢休。
祁山羽咬破食指,在一排桃木剑上抹了一下,然后随手一掷,一支桃木剑就飞进了黑暗之中。他低声喝道:“茅山脏人!祁山羽!借贵宝地一件东西!”
我暗暗纳闷,心说祁山羽竟然是茅山弟子?
转念一想,又有所醒悟。要知道每一个脏人身上都邪气冲天。谁也不愿意自己身上这样,但凡是有点条件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弄掉神上邪气。
于是大家托人的托人,访山的访山,有一些人甚至散尽家财,请驱魔人出手相助。
祁山羽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拜进了茅山,只不过茅山也没有解决脏人的手段,后来为了响应特案处的号召,就把祁山羽丢给了特案处。
也就是那个时候,祁山羽认为茅山抛弃了他,他性格本就乖戾,身上更是戾气十足,以至于近年来性格大变,才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不择手段。
却说祁山羽起坛布下剑阵,桃木剑震慑的厉鬼们不敢靠近。但紧接着有人若有若无的呼喊:“茅山……脏人……祁山羽……拿命……”
祁山羽脸上豁然变色,骂道:“追命鬼?好!你敢追老子的命,就别怪老子的桃木剑下手无情!”
他转头喝道:“抓紧时间!”
在他身后,几个脏人手脚麻利,已经用燃烧着火焰的绳索捆住了凶棺,两个脏人抬腿想要窜出坟坑,把棺材吊上来,冷不防脚下一紧,竟然有几个骷髅手爪扣住了他们的脚腕。
那些骷髅手爪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他们不小心恰好踩进了手爪里面,还是爪子是突兀冒出来的。
但是那两个脏人齐声暴喝,不顾爪子刺进了自己的血肉里面,从怀里抽出匕首,齐刷刷的切的七零八落。
刘大婆子叫道:“快点!快点!镇尸快出来了!”
镇尸凶猛,若是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它破棺而出,到时候死的人可就多了。所以刘大婆子这么一吼,立刻惊的几个脏人脸色大变。
却听到祁山羽骂道:“慌个屁!灯油尚在燃烧,它出不来的!稳住!先把棺材拖上来!”
我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没想到挖出一口凶棺来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回想一下,陈瞎子给我出的那个主意如此简单,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凶棺里面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到最后简直犹如拳打脚踢,打的棺材碰碰作响。那几个脏人吓得心惊胆战,但是却仍然咬着牙开始往上提。
才提了几下,就听到追命鬼那幽幽的声音:“活人不许进入镇尸地!邓伯川不是说了吗?”
祁山羽骂道:“邓伯川?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现在的特案处没有这一号人物!”
那追命鬼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他死了?他死了?他若是死了,谁来管理镇尸地?”
只见鬼影重重,剩下的两盏镇魂灯陡然熄灭,光线立刻变得暗淡了起来。
无数鬼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听的人心烦意乱,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杀个痛快。
我飞快的伸出手来,在石头上面画了两道聚阴符,然后心中暗暗为祁山羽祈祷,这家伙可莫要死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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