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汉克科学家极其凄惨,全身都是皮肤崩裂的伤口不说,那些鲜血还犹如活物一样,纷纷从他身体里面钻出,然后被地面上的画魂所收。
谁都看的出来,汉克科学家完了,不但自己多年以来吃的三魂七魄烟消云散,就自己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
我见他双目茫然,就微微叹了口气,说:“汉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吃人魂魄,表面上看是壮大了你的三魂七魄,但魂魄皆有灵,那些散乱的意识碎片却仍然留在你体内。”
“这些灵魂碎片在你日积月累,越来越多,他日就算我不动手,你也会死于非命。这场学术交流,只是推动了你死亡的脚步而已。”
汉克科学家全身血管崩裂,血液逃遁,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那是残存的灵魂碎片逃遁的时候带走了他体内的所有血液。
我听到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我早就该死在那艘船上的,我早就该死在那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跟随逃遁的血液一起,顺着大地形成的画面钻进了地下。如果有人能在高空中俯瞰这个交流台的时候,会发现地面上雕刻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壮汉的的容貌。
虽说是雕刻,笔法难免有点粗糙,但仔细看去,精气神却跟之前的汉克科学家如出一辙。这就是我用密宗铁棍为封魂笔,以交流台为成魄布所布下的画魂。
当然,旁人看起来惊骇,但对于真正的画尸工来说,他们绝对会对我的杰作嗤之以鼻,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么难看的画。
若非汉克科学家身体里全都是造反的灵魂碎片,本身就不愿意被困在汉克的身体里面,否则的话哪里能赢得了汉克这种高手?
站在交流台上的裁决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检查了一下成了血人的汉克科学家,大声说:“第一研究院胜。”
话音刚落,四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就一跃而上,站在了交流台上。其中一人厉声喝道:“慢着!”
裁决长微微皱眉,说:“怎么?你不服我的裁判?”
那男子长得英俊至极,短头发,蓝眼睛,最主要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黑色的火焰形标记,也不知道是故意纹上去的,还是另有玄虚。
他先是对裁决长拱手:“杰尔特不敢。”
裁决长哼了一声;“既然不敢,就滚下去,才输了两阵就沉不住气了,给咱们欧盟的人丢脸!”
杰尔特表面上恭恭敬敬,但脚底下却纹丝不动,说:“裁决长大人,杰尔特有几句话想问,问完之后,如果裁决长大人再勒令我们下台,我们绝无二话。”
裁决长转头看我:“中国人,你认为呢?”
我心中暗叫不妙,但脸上却毫无波澜,甚至连声音都平淡的很,说:“既然是学术交流,失败的一方想问些问题,我们也有义务进行解答。”
杰尔特冷笑道:“胜负尚未可知,现在就说我们是失败的一方未免言之过早。”
裁决长不耐烦的打断了杰尔特的话:“说重点!”
杰尔特立刻说:“敢问裁决长大人,这场学术交流会,是不是只有第一研究院的人才能参加?”
裁决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除了第一研究院,还有他们外聘的客卿教授也有这个资格。”
杰尔特又说:“敢问裁决长,第一研究院的外聘教授,是否都有名有姓?”
余博士忽然淡淡的说:“怎么着?杰尔特科学家什么时候对我们第一研究院的外聘教授有兴趣了?”
杰尔特微笑道:“实不相瞒,第一研究院的外聘教授一共有十九个,其中大部分都是民间科学家和一些在灵魂方面有所建树的驱魔人。这些人,我们也有一份名单。敢问余博士,这位研究员,真的是第一研究院的外聘教授?”
余博士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我第一研究院去民间聘请教授,难道还要跟你们汇报一声?”
杰尔特不理余博士,转身对裁决长微微弯腰:“神圣教廷裁决所乃是世界上最公正无私的场所,裁决长大人更是公正的化身。敢问裁决长,学术交流会严谨无比,若是有外人冒充,残杀学术交流会的成员,该当何罪?”
裁决长森然道:“此举触犯了梵蒂冈公约第十七条,任何冒充梵蒂冈公约成员,行不轨之事,当押入裁决所审判,视犯事情节进行处罚!严重者可打入鬼狱十八层,永世不得脱身!”
杰尔特微微一笑,伸手对我一指,说:“这人并非研究员成员,并非外聘教授。先生,您杀我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两位科学家,今日你在劫难逃!”
一个研究人员向前走了一步,语气中满是嘲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的科学家杀我们的研究员就是应该,我们的研究员杀了你们的科学家,就是该死。杰尔特先生,一百多年了,你们那个国家依旧是如此野蛮吗?”
又一个研究员冷笑道:“他们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周博士,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干!”
第一研究院的研究员们纷纷向前一步,站在了我的身后。其中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更是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若是对方敢动手,他们会不顾一切代价来护住我。
杰尔特并没有理会这些群情激奋的研究员,而是对裁决长微笑道:“谁是谁非,还请裁决长下定结论。梵蒂冈公约是九大成员国一起签订的,是需要大家一起维护其权威性的。”
裁决长眉毛微微扬起,却没有忙着下定论。倒是有一个女子轻声笑道:“事情的本质,就在于这位先生到底是不是特案处的外聘人员,不如这位先生揭开面罩,露出真容,让大家确认一下身份?”
“如果您真的是特案处的外聘人员,那这两场您赢的名正言顺,如果不是的话,那说不得就得追究一下责任了。”
说话的是活了一百多岁的穆颜国师,这个老妖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虽然这么大年纪了,但却仍然犹如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只不过她说话的话可耐人寻味了,她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近百年的时间,更是不曾离开这座城市一步。
特案处的第一研究院到底有几个外聘教授,难道她心里不知道?
她执意要我露出真容,岂不是就是想揭穿我的身份?要知道我们阴阳店铺跟特案处关系虽然好,但店铺的几位爷还都不是搞研究的料,谁都不是第一研究院的外聘教授。
我心中暗骂,这个老妖婆吃里扒外,这次特案处若是挺过了这一关,她若还能在这座城市里厮混,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暗骂归暗骂,但裁决长还是听进去了这话,他淡淡的说:“这位先生,敢问尊姓大名?可否摘下口罩?”
余博士慢慢的从贵宾台上站了起来,大声说:“裁决长大人,外聘教授大多数都是民间术士,您知道的,驱魔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习惯,您贸然让他摘下口罩,是否不太合理?”
裁决长摇头:“事关两条人命,他必须要表明身份。”
忽然有一个研究员呸的一声,在圆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裁决所?嘿嘿!就是这样公正做事的?”
这一口浓痰吐的又狠又准,直接对着裁决长的脸颊扑去。裁决长脸色发黑,微微侧头,那口浓痰就越过交流台,啪的一声贴在台下另一个老外脸上。
那老外伸手一抹,就要发怒,却被身边的同伴急忙给拽住了。
现在的中国研究员们,几乎就是一个个的炸药桶,只要一碰就有可能爆炸。这时候谁当出头鸟谁倒霉。
又一个研究员“呸”了一声,也吐了一口浓痰。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研究员们叫骂声一片,浓痰满天飞。
裁决长本领高强,还不会被浓痰吐在身上,但以杰尔特为首的科学家们却狼狈不堪,被吐的满身脏兮兮的,忍不住就要发怒翻脸。
却听到裁决长大声说:“余博士,谁是谁非,一看便知,何必要把事情弄的如此混乱?莫非第一研究院真的就输不起吗?”
余博士挥挥手,那些群情激奋的研究员们纷纷住嘴,他扫了一下众人,说:“我们作为东道主,行的正,坐得端,裁决长既然要查明身份,那就尽管来做好了。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如果他是我们第一研究院的外聘博士,应当如何弥补我们的损失?”
杰尔特大声说:“如果我们认错人!愿赔偿一份关于地心世界的研究资料!”
余博士深深的看了杰尔特一眼,然后微微点头:“可以!既然如此,张博士,把你的口罩拿下来就是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张博士?说的是我吗?
余博士知道我是谁了?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裁决长查验我的身份?要知道我不可能是什么外聘教授的!
这麻子不是麻子,这不是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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