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阳光照不到的荒村还是老样子,天空昏暗而压抑,四周鸦雀无声,到处一片死气沉沉。
看到锄头上的血迹,我和紫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走了过去。
旧背篓被扔在一边,里面空无一物。
锄头上的血迹呈暗红色,微微干涸,不像是刚刚沾上去的。
紫叶蹲下来,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沾了一点血迹,然后轻轻搓揉了一下。
“血迹像是昨天晚上沾上去的。”检查完以后她将血迹拍掉,站来看着我,“你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吗?”
“聋婆。”我皱眉道,“以前我见过聋婆背着背篓,拿着锄头去乱葬岗那边挖尸菌。不知道锄头上的血迹是聋婆的,还是别人的。”
紫叶谨慎道:“不管是谁的血迹,都说明一个问题,木官村里还有其他人在,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会是什么人呢?红宝石大厦的幕后黑手?”我望着死一般寂静的四周思索来,“可这些人和楚凝香是一伙的,他们为什么会和聋婆发生冲突?”
“内讧,还是别的原因......”
汪汪汪——
小黑响亮的叫声,突然打破了我的思考,我转头一看,小黑朝着村子深处跑去。
“等一等。”
我和紫叶赶忙追了上去,从村子间的土路上穿过,直接来到最后面,聋婆的房子外面。
院子里长满荒草,这所房子没人居住,彻底的破败了。
门板倒在地上,屋顶也塌陷了一部分,冬天的寒风透过破了的窗户吹进屋子里,发出瘆人的呜咽声。
“这就是聋婆以前居住的房子。”我对紫叶介绍道,“不过上次过后,她就去了槐树下面的地洞里,看样子没出来过。”
“如果她真的是守墓人,对我们应该是有利的。”紫叶点头道。
小黑立在院门外,仰头凝视着房子里面。
它已经有四五个月大了,褪去了小奶狗的婴儿肥,个头比一般田园犬要大一圈。
浑身的黑毛油亮油亮的,健壮而结实,威风凌凌的样子。
来到这里我才想来,小黑就是在房子后面的山洞里出生的,它母亲的尸体还在里面。
小黑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迈腿跑进了这所破旧的房子里。
“我们也进去吧,把它的母亲带出来安葬了。”
我对紫叶招了招手,我们一走进了聋婆破旧的房子里面。
屋子里依旧阴寒,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灰尘味道,房间里面也是凌乱不堪,倒下的门板上还残留着食尸狗的爪痕。
小黑径直跑进卧房,从墙上的洞口钻了进去。
“就在里面。”我打开手电,跟着小黑进入山洞,地上残留着许多干尸的断肢残骸,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枯树枝上一样,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回想当时和小黑的母亲一大战干尸的场景,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穿过通道,我意外的发现原本堵在洞口的棺材没有了。
有人来过?
我心一惊,快步跑进山洞之,手电从周围一一扫过。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影,看样子是有人提前把棺材给运出去了。
会是谁呢?
聋婆要时刻守着地下的大坟,没有办法从地洞之出来,应该是别人做的这件事。
难道是楚凝香?
可她运走这口棺材有什么用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晃了晃头,把注意力拉回到小黑身上。
小黑蹲在一件落满尘土的旧衣服旁边,嘴里发出悲痛的呜咽声。
那件衣服是我的,衣服下面盖着的就是小黑的母亲。
我叹了一口气,走狗去将衣服揭开。
食尸狗已经干瘪的身体露了出来,也许是木官村没有活物的缘故,虽然过了这么久它的身体也没有被虫子吃掉,保存还算完整。
小黑低下头,用鼻子拱了拱食尸狗的尸体。
但尸体只是僵硬的动了动,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回应。
小黑的呜咽声令人心碎,我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用衣服把食尸狗的尸体小心的包裹来。
“小黑,你的母亲太累了,睡着了。你来选个地方,我们让它好好休息,怎么样?”
也不知道小黑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它抬头,绿油油的眼睛看了我几秒,四肢用力站了来,朝着洞外跑去。
我带着食尸狗的尸体,和紫叶一出了山洞。
小黑就停在聋婆的院子里,跟村的其他地方比来,似乎这里要更清净一些。
我用杀猪刀在院里的歪脖子酸枣树下挖了一个坑,将食尸狗埋了进去。
小黑趴在埋着食尸狗的地方,像是在与母亲最最后的告别。
我和紫叶没有催促,在旁边默默的等候。
好一会,小黑才重新站来,抖了抖身上的土,来到我的身边,靠着我的大腿,用脑袋拱着我的手。
逝者已矣,它并没有悲伤太久,有时候动物远比人要洒脱的多。
“走吧,咱们去村里别的地方转转。”
我的话音刚刚落,小黑立刻跑在了前面,尽责的充当一个警卫一般的角色,耸动着黑色的鼻子,不断地朝四周张望。
“这只狗很有灵性。”紫叶笑了笑,和我一朝着村走去。
压抑死寂的村子并没有因为我们几个活物的到来,而增添任何的生气,到处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整个村子就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一样,透着一股腐朽荒凉的气息。
小路两旁的房屋似乎更加破旧了,地上到处的枯叶、荒草和碎石,唯一不变的,就是屋那一口口黑色的棺材。
我们转了一圈,除了林伯屋子里那口棺材,其他的棺材盖子都好好的盖着,没有被打开。
变成墓虎的林伯已经被我杀死,棺材里堆满了落叶和枯枝。
“这就是装着墓虎的棺材?”紫叶望着那些瘆人的黑棺材,小声问道。
“是的,应该每一口没有打开的棺材里面,都有一只墓虎。”我点头道,想林伯当时化身墓虎的恐怖模样,仍然心有余悸。
“这些家伙就像怪物一样,对付一只两只可能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整村的墓虎都苏醒了,那就有点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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