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畋转向另一个处之际,突然凌空迸射而来的一片粗大事物,争相贯穿了他的身影。却是从远处停泊的一艘大型战船上,用绞车弩和大木单弩所投
射过来的枪型大箭,却又毫无阻碍贯穿而过。
仿若是穿透了空气中的一道影子一般,随即就见重新实体化的江畋一挥手,刹那间爆燃的火场当中, 顿时升腾而起一条冲天的火龙,又裹带着燃烧的建
筑残骸和挣扎翻滚的人体,对战船轰砸而至。
与此同时,在战船上一名同样头戴小枝鹿角兜的年轻将领,带领着亲兵刀剑威逼的嘶声呼喝之下;仓促翻转掉头到这一侧的绞车弩和大木单弩,也再度
完成了上弦, 并且粘上了点燃的浓稠沥青。
然后,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乱叫,和不顾一切争相跳船的落水声中, 年轻将领绝望着看着骤然从天而降的硕大火团/火龙;斜斜的击中了这艘战船。
也将他所在连同小半条船体,彻底吞噬了。
而这时,他才在左右的拼死拖曳下,堪堪跑到了船舷边上,就已然须发焦枯卷曲成碳,刹那间连人带着甲胄一起燃烧起来。一时间,船上被点燃之后,
又爆溅开来的沥青、火罐等也洒落在了周旁。
顿时又引燃了船台和栈桥上的诸多陈设,以及左近并列停泊的多条舟船;刹那间烈火熏染的扩散开来,很快就将大半截栈桥烧成一片。然而这时候,却
已经没有人敢于上来扑救或是阻止这一切了。
就在这时,远处警钟和响螺几乎要被敲破的,塔型高耸哨台上却是突然声音一滞;却是数个插着箭只的身影, 在哀呼嘶号声中跌坠而下, 又在人声沸反
的下方建筑间,化作一点点溅落的血色尘埃。
却是作为先兵和斥候的部分海东军精锐,已然乘势杀入到了青海镇的防御内圈;开始偷袭和击杀那些可能成为,大军突入之后阻碍的要点;同时也时不
时将一支响箭射上天空,作为敌我方位指引。
因此,当接连闪现在空中的江畋,不断的从扩散开来的火场中就近取材,虚空摄来燃烧的建筑,再不断的砸在那些人群扎堆的所在,顺便运用飞刃如织
的成隙杀掉那些,衣甲光鲜的勇于冒头之辈。
最终,当江畋抵达了清海镇最大一处船台处时。在闲庭散步一般的他面前,已然再没有任何敢于聚集起来,或是成群抱团的扶桑军存在了。只剩下一座
守卫已基本逃散七七八八的废弃大型水寨了。
随后,他凭空取出一面特大号公室所属的赤地紫星旗,遥遥一掷直插在最高处的灯塔上;刹那间迎风铺卷开来。也让左近到处乱蹿或是茫然四顾的扶桑
兵,不由爆发出打断脊梁败犬般的哀声连天。
然而都到了这个地步,四下里依旧没有人敢于冒出来,试图夺取或是毁掉这面旗帜;也让落在这处石砌灯塔上的江畋,顿时有些钓鱼执法落空的挫败感
;因为他大杀四方到现在都没能开启任务场景。
所以,眼下其实一直消耗的是之前积累下来的能量储备,需要他相对精细化的使用和操作;而没有怎么彻底放开手脚的机会。因此, 就算偶有若干的扶
桑败兵慌不择路而来, 他也只是随手掷杀而已。
然而,随着烟火滚滚的清海镇中,愈演愈烈、愈来愈近的喊杀声,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因为,从远方的海面上突然浮现出了,若干隐隐绰约的桅杆和
帆影;然后是一支两支三支,越来越多的帆幅。
最终变成了散布在海面上的成群船队,几乎是鼓足了风帆向着岸边疾驰而来;而其中一些大船上,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放下了,载满人员的划子和
舢板,几乎全力以赴顶着潮水和波浪冲岸而来。
而这一刻,江畋却是不再顾惜能量的突然飞身而起,在多种模式的同步叠加之下;凌空向着船队的方向翱翔而去。因为,在这一刻,他视野当中浮现出
的沉寂已久提示:“临时任务场景:武家之觞。”
就在他操纵飞刃绞杀不断,如劈波斩浪一般,接连将几艘冲得最近的大划子,连人带着船体一起削断在海水中,化作了血色的浪花和波纹的同时;他也
积累足够预置条件“(临时称号:百人斩),加载……”
下一刻,径直落在一艘千料大关船上的江畋,在船上一片惊恐莫名的嘶吼乱叫和眼神聚焦当中,嫌弃砍劈太慢而全力徒手斩断一支桅杆的同时;视野中
突然间就浮现了“随机效果(空爆)触发”的提示。
刹那间就像是无形冲击在下方海面上,如同沸滚一般变成气泡荡漾的乳白色;而船甲板上所有能够站立的人,都在嘶声惨叫着佝偻身体翻滚在了地上;
却是从他们的耳鼻等处已经渗出一道道的血迹来。
而距离江畋最近的一片人,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就倒了一地;而在他们的七窍当中,除了浓稠的血水之外,甚至还有还有半透明的体液。这时江畋却是
突然有所明悟,这不就是某种超低频的声波攻击么。
随即,他丢这船已经半死不活的敌人,再度穿过波澜间乱射飞舞的箭矢,滑翔飞跃到了另一艘的大关船上……当日头开始西沉之后,随着清海镇最后一处火头被扑灭,扶桑残敌最后的负隅顽抗也宣告结束。
而当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中午,海面上的战斗也随着无数,沉浮飘散的船只残骸和尸体,沉寂了下来。
而穿过遍地的残垣断壁和焦尸残肢,带着面具被引入清海镇的姊小路青连,却是深吸了口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焦糊炙烤气息,而脸色变得愈发潮红起来;
就像被眼前这焦炎炼狱一般修罗场给触动不已。
而当她看见那具被翻出来,被连同鹿角大铠烧融在一起的骸骨时,更是激动的浑身都要颤抖起来了。那是出自平城京“四御”橘氏分支的高家之主,曾经武功赫赫、威震七海的英杰人物,死的如此毫无尊严。
然而,据说当时他在那位仙人面前,就连一句遗言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只是挥手之间就身陷红莲炼狱,连同上千名本阵卫士一起,灰飞烟灭了。因此,周旁常年追随视若神明的各家藩兵,当场就癫狂了。
他们再也顾不上外敌来袭,群龙为首的危局当前;而有人不顾一切的自发冲进燃烧的火场,想要将存活希望渺茫的高师泰给抢救出来。也有人当场奋不
顾身挺举刀弓上千,妄图围杀那位仙人为之报仇雪恨。
但既然她受这位“仙人”相邀而来,以为鉴别清海镇中的扶桑俘虏和尸体;那也意味这些高氏旧部的最后努力和抗争,也只是螳臂挡车而已。因此当下在废墟间,拿着刀枪看押着败兵的,赫然就是之前被成群屠戮的民壮。
不久之后,她居然无意间见到了自己未来夫婿。那个仗着自家已经掌握了,往来扶桑与海东之间的海域;而籍此勾结那些元老派系,威逼当代的姬泽藩当主退位让贤,迫使她定下婚约虚与委蛇的楠正成。
只是他正灰头土脸,满身血污,双眼无神的跌坐在一群,被剥光衣甲只剩一件兜裆布的俘虏当中;曾经风流体面、俊美多情著称的他,刺客失魂落魄的就像是一具,只会随着鞭策机械反应的行尸走肉。
然而,她又发现了被德明王视若兄长,而奉命留守九州太宰府的葛城大君;还有从小辅佐德明王从王室小枝脱颖而出,最终继承膝下无子的先王之嗣,的为数不多功臣之一,官拜内藏省大造的土岐倈三;
以及号称四国太守第一家吉良氏藩主之弟,也是内定继承人的吉良吉殷……而其他被俘获的不同身份王庭/大藩上层人物,更是比比皆是。显然,她这一次提供的情报之外,俨然还意外发现更多的大鱼。
随后,姊小路青连才从陆续收集的口供得知,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却是因为金海京失守。王京金城的征海大将军府,本意撤出武州境内的有生力量重整再战。但身为水军总大将的高师泰却别有想法。
因为,他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不战而走。而是策划着以清海镇为支撑点,一边收拢和汇聚,那些被击败的藩家和世臣,一边不断的袭扰和反攻金海京方向,令其无暇自顾,而能为大将军府发挥更大作用。
因此,德明王为首的大将军府,在内部各方权衡再三之后,才同意了高师泰的主张;并从后方调遣来了更多的援军和物资。但谁都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援军抵达之日,也是清海镇内扶桑水军的覆灭之日。
因此,当下除了几乎被焚毁大半的清海镇之外,还有停着港市码头中的,近五百多条大小战船/军输船,连同上面完好的器械装具,就此成为了海东军的缴获。据说此辈不是不想乘乱逃走,而是没法逃走。
因为,那位真祖上仙在海面上的大发神威,不但击溃了后援船队,还将其相继击沉在了群岛间的外行水道里。随着这些沉船的淤塞,也断绝了除了小船舢板之外,其他吃水较深的舟船就此逃出外海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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