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西哈诺带着一群残兵败将,逃回到了公国军控制的匹罗朗堡时,却发现当地已经人去城空。紧接着,他又退往公国军的另一个重要据点郎东城堡时,发现只剩下些老弱并得到了确切消息。
因为驻守洛泽尔行省腹地芒德城的,都灵军团本部及直属兵团已经被击溃。这也意味着王国境内的米兰军,仅剩两个兵团(7-8000人),就此失去后方和临时大本营;而变成被包夹在中间的孤军。
因此,在一片人心慌乱之下,经过帕威亚和热那亚的两路兵团长紧急磋商;决定暂时放弃欧布那城当面的敌人,而倾尽全力夺回作为临时大本营,兼带后勤储备地的芒德城,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于是,西哈诺又向着洛泽尔行省方向紧赶慢赶,直到第二天下午追上了掉队的辎重队和部份伤员。这才知道,在前往省城芒德的一路上,公国军遭到频繁的袭击和骚扰,不得不摆脱负累轻装急进。
然后,当西哈诺又不辞劳苦,追寻着一路丢弃的车辆,倒毙的毛驴和骡子,甚至是零散骑兵的战马;所留下来的种种痕迹。最终赶到了芒德附近的郎格涅山谷时,却是迎头撞上了一场大战的尾声;
爬上一颗树梢观望的西哈诺,只见远处的山谷已被笼罩在浓密的烟火中,连片大炮的持续轰击,与无数人马厮杀声绵延不绝。然后在他等待数个小时即将天黑之前,也见到可成群结队逃出的士兵。
这些丢盔弃甲、武器不全的士兵,倒拖着沾满污泥与尘埃的红底白十字(帕威亚)兵团旗帜;而在贯穿山谷的大路上没命奔逃着。直到被西哈诺拦下数人盘问后,才知道他们中了敌人卑鄙的埋伏。
先是那些骚扰了两个兵团一路的敌人,最后还是被两位兵团长,所集中起来派出的骑兵给抓住了踪迹;然后,对方且战且逃的一路败退到这处山谷附近,也将追的最急的热那亚兵团,带入埋伏中。
紧接而至的帕威亚兵团,也试图进行救援和接应;却始终未能够冲破敌人,临时设立在山坡上的封锁线。在居高临下大炮和火铳交相攒射之下,主动仰攻的帕威亚兵团,几次三番冲到低矮工事前。
然后,又在对方的反冲击之下,当场死伤累累、士气崩溃,接二连三的败退下来;只留下满山坡的尸横枕籍。但这时候,山谷里陷入慌乱和混战的热那亚兵团,也终于恢复了一部分的士气和建制。
以其中作为精锐的热那亚持弩军士为依托;用背负的弧面大盾组成新的防线,且战且走的收容了更多的散乱士兵。因此在另一端帕威亚兵团的攻势白热化同时,热那亚兵团也成功冲到了山谷中段。
由此热那亚兵团的残部,与外圈救援的帕威亚兵团,对于敌人的拦截战线,也形成了内外夹击之势。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他们已经能够看见彼此高举的旗帜,和隔着一段阵垒背后的呼叫连天了。
因此,腹背受敌的敌人战线,也像是不堪承受一般;开始放弃了那些发射滚烫的大炮,而向着山谷两侧的山林中,成群结队的退走。然而就当两支兵团成功的汇合在一起,准备脱离战场重整再战。
突然异变再生,整条战线都轰然爆炸起来,将大量冲入阵垒内夺取战利品的兵团士兵,瞬间淹没在了冲天而起的烟云和尘埃滚滚之中。而站在附近的士兵,也被滚滚气浪掀翻跌滚下山坡死伤一片。
但是,对于刚刚汇合的两大兵团来说,最大的损失还是已经冲入阵线当中;那些被专门挑选出来充当排头兵,而身先士卒的军官和军士们。因此,当山谷内侧后续赶来的敌军,用大炮轰击他们时。
久战且疲的热那亚兵团最先崩溃了;因为,他们的兵团长连同军旗都一起,被翻滚的炮弹给射倒了。紧接着外侧的帕威亚兵团,试图集中所有骑兵顺着谷地发动反击,也在敌军阵列和火器失败后。
位于后方的兵团长所在位置,也遭到了一支从侧边的山林里,迂回绕道过来的轻装敌军突袭;而当场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失序当中。而就是这短暂的片刻失序,也让剩下的帕威亚士兵士气崩溃了。
虽然还有一些身经百战,或是久经战阵的帕威亚军士,努力呼号和呵斥着附近的败兵;而将他们聚拢在身边,重新组成一个又一个,彼此熟悉而配合默契的战团;却又淹没在了缓缓推进的敌阵中。
因此,最终能够脱离战斗,逃出这处山谷的幸存者,也不过是寥寥数百人。然而,他们幸运而又不幸,遇到的是西哈诺,还有西哈诺身边带来的百余名,伪装成了逃亡公国军俘虏的自由军士兵。
也宣告着,作为入侵王国的北意/西罗联军,四大主力之一的米兰公国军,都灵军团麾下的三个兵团就此覆灭。再加上之前击破的伦巴德军队,如今主要威胁就剩北路的维罗纳和海上的撒丁王国。
这样,自由军在抗击入侵一步步崛起的过程,通过数十场战役击败/击溃了至少四万敌军;获得了三万多名的俘虏,缴获了大量的财物和粮秣辎重,也为那些复工的矿山工场,补充大量的免费劳力。
此外,虽然在王国南部境内,还有一些诸如托斯卡纳、拉古萨、达尔马提亚、特伦托、蒙菲拉、来撒卢佐、费拉拉和莫纳德等等,来自北意大利的中小藩国/自治城邦的军队;但都不足为患了。
因为他们最多也就一两个团,少者就两三个连队,甚至是一个连队前来凑数。在自由军如今所掌握的大势之下,他们已经翻不出什么样来了,甚至可以说是举世皆敌而自身难保……
此后,当陆续赶到的自由军彻底接管这座省城之后;就很快以芒德城为中心,重新编成了若干路讨伐军,马不停蹄四面出击。不断击破、击溃和剿灭、收降了,四散在行省各地的米兰军和正统军;
因此,当南北贯穿洛泽尔行省六郡的大陆公路/古罗马道,及其沿线的城市、市镇、村庄和堡垒等,都相继升起了自由军的笑面金阳旗之后;江畋麾下的自由军,也膨胀到近三万人(四个兵团)。
其中除了原有损失很小的第二、第四兵团之外,又抽调大批军官和士官、老兵;新组建了以多尔行省守备联队,为底子的第六(守备)兵团;以洛泽尔本地招募和收编而成,的第七(补充)兵团。
除此之外,又在行省的绝大多数城市里,设置一到两个的城市守备联队;每个市镇增设了守备中队/大队。这一切也意味着王国西南数省,包括残余正统军和其他保王派武装在内,北上之路的断绝。
或者说他们再也没有办法越过,王国的中部行省/中央高原,与西部、西北部的其他各路保王党取得联系和支援;也没有办法获得来自北方首都大区,名义上掌握着大半数国土的勃艮第王朝的助力。
毕竟,这些分布在王国各地的王党/保王派,从一开始就与首都城内,某些坐看风云的权势者息息相关;乃至干脆由某些大贵族/银行家,所暗中扶持的私属武装,作为与对新王朝讨价还价的筹码。
所以,当这些散布和埋伏在地方上的筹码,都被自由军给消灭的七七八八之后;首都塞纳城内试图操纵局势的大人物,也终将会反应过来;取代毫无统治基础的外国军队,成为自由军的最大威胁。
事实上,在江畋此身的记忆当中,作为王国首都塞纳城/首都大区,也是王国最为繁华富庶、也最为人口稠密的所在。因此从第一代蔷薇王朝,到第四代的白色鸢尾王朝,都是围绕这里争夺更迭。
发展到了现如今的首都大区,更是在号称百万人口的基础上,汇聚了王国境内最为美好的事物;最时尚的发现,最华丽的庄园、最多的财富产业,最好的声色享受;也集中了最多的罪恶和黑暗面;
再加上先代烈日王,推行名为大巡礼的政策,强制所有男爵以上领地贵族,必须定期率领家人前往首都觐见和置业。结果许多人尤其是年青一代,见识首都繁华的声色犬马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甚至不断有人放弃了乡下领地的继承权,或是委托包税人代管。而宣誓成为王室麾下,一名领取年金的直臣和侍从。由此源源不断从地方吸取资源和财富同时,也造就与周边泾渭分明的畸形繁华。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对西面的圣王国,或是北方诺曼诸国,还是南方的北意/西罗联军,乃至东北部越境抄掠为主的阿瓦尔、匈人王国等外国入侵者;首都里的大人物才是王国的真正动乱根源。
或者说,江畋这一路过来,所不断发现和消灭的那些异类,还有与之相关的诸多包庇、豢养者,也都基本上指向了这些,曾经的王国上层权贵或是强力贵族领袖,乃至是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传承。
因此,当自由军收复了洛泽尔行省全境,并且开始紧锣密鼓的策划和考虑,是继续扫荡西南数省,还是对于德隆行省以北维罗纳军队,展开最后一击/决战的同时;江畋也迎来了好几拨接踵而至的信使和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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