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最主要是陆续聚集在兰斯附近的自由军第一军团,下辖约五个作战兵团当中;第一、第四、第五兵团,都已基本完成了进军所需物资兵员的战备补充;因此,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先行开拔。
但是在此之前,江畋又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作为亲率进军的善后和准备工作;比如,以加强防御和公共设施建设为由,动用自由军的战争储备,吸收和接纳因为灾害而逃离乡村、市镇的流亡人群;
在派出大量统计人员,对于自由军境内数以千计的城堡,进行了初步的统计和现场勘验之后,救亡政府又颁布了《城堡废置令》。也就是说,除了少数具备军事用途,或是位于交通要冲的城堡之外;
其他古代遗留下来的城堡,将被新政府就近组织人力进行拆除;避免其成为盗匪贼寇或是野外异类群体,得以藏污纳垢的聚集点和庇护所。因此除了家族继承之外,此后的新贵族都不得再营造城堡。
又比如,加大投入一笔专项资金,在各个城市唯一合法的佣兵会所里,开出各项标准的悬赏内容;鼓励和驱使、吸引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武装力量,承担一些探索、救援、护送和猎杀异类的指定任务。
但是,也有人因此提出了一个异议。因为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建立在迅速且大量的消耗,现有库存储备的基础上;这样的话,一旦遇到前线攻势的停滞和僵持,就很容易产生难以为继的问题。
这些主要是新进成员,虽然出于江畋一贯以来无往不利的积威和声望,并不敢质疑身为最高领导者的决定;更不愿意给自己扣上失败主义的倾向;但也用各种隐晦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和疑虑。
对此,江畋也没有过多的辩解;他只是召集了特别委员会的所有成员,以及得以授权列席旁听的中高层将官,还有一部分主教联席会议和商会的代表,来到了位于兰斯城内的圣母大教堂前的广场上。
而在这里,已经凭空出现了一座宛如山丘的存在;那是无数袋装的麦豆,成捆的布匹,还有精炼的铁锭和铜块,所堆成的数十米高消散;就在即将天亮的时分,突然出现在了被刻意清空的大广场上。
当然了,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也不是江畋凭空变出来的;而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线的产物。由已经获得一大笔赔款和战利品,成功班师退回国内,并且休养生息了一整年的海东公室,所提供的反馈。
在相继吸收了来自两个空间碎片的构成要素之后,江畋视野面板中的“时空孔穴”模块,也似乎有所增强。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连同“海东”时空的传输通道,似乎被拓宽了不少可以置换更多资源。
因此,出现在眼前的这些物资储备,也只是小圆脸领导的公室政权,准备好反馈回“大唐”主世界的第一批资源的小部分而已。但仅仅是置换这一小部分,就已消耗了江畋积累的三十多个单位能量。
当然了,这些物资看起来虽然可观,但是也不过是小圆脸率领的海东军,北伐安东都护府的半年军需而已。因此,更大作用是用来振奋和稳定人心。也足以打消大对数人,对于后续军需不济的担忧。
在场见证了这一幕之后,所有人的疑虑和担忧,可能潜在的质疑和后悔;也就瞬间随之消失不见。他们几乎是打足了鸡血一般,全力投入到进军的准备工作当中去;主教团更就地组织了盛大的弥撒。
而通过庆祝这场神圣奇迹的圣事活动,当天就收到了城中各个阶层民众,多达十数万埃居的捐赠和献礼;然后在兰斯城所在行省,还有更多得到消息的教士和信徒正在陆续的赶来;只为了朝圣奇迹。
就在这一片热火朝天的宗教活动之中,江畋率领的第一军团大部已连夜开拔,行进在了维勒河谷当中。当然,再度来到这里的时候,江畋也可以看见原本洪水泛滥的痕迹还在,但基本没什么影响了。
而在河谷中被大水浸泡过的古代公路,用多层夯土和石砌的路面;居然没有多少损毁;因此,在短时间内就被修复和重新拓宽到,可以提供成群结队的骑兵持续奔跑,或是两辆马车并行驰走和交汇。
因此仅仅半天时间之后,江畋就见到了留在蒂耶里堡外围的前哨部队。在这里他也再度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虽然蒂耶里堡附近,乃至周边地区的乡村市镇,已经变成了不明传染病横行的大范围疫区。
但是,冒险进入当地探查和实验的医院修士,也基本确定了这种急性疫情的疑为某种霍乱,传播方式是通过水源,以及人畜粪便、体液的接触;而且对于体质超乎常人的传承骑士几乎没有感染概率。
因此,他们已经尝试对于疫区某些聚居点,进行专门焚烧和填埋作业;建立了基本的封锁线。只要再集中军团中传承骑士,就可以沿着道路清理出一条,提供大量军队以及后续物资通行的安全通道。
两天之后,第一军团的前锋骑兵团,就已穿过了绵连数十里疫区内,已经被放弃或是人员死光、逃光的,乌希堡、米隆堡、苏瓦松成等本该层层布防的堡垒,抵达了首都大区西北马恩郡的重镇莫城。
而当他们抵达莫城城下的时候,城内却是基本毫无防备或者说猝不及防;只有设置在渡口和桥头上的几个中队戟兵,在阻挡和驱逐着任何来自疫区的逃亡人员;同时还有一小队骑士在沿着河岸巡逻。
因此,转眼之间就被先锋骑兵团长兼传承骑士艾德温,一个照面就冲散、击溃当场;然后又裹挟着这些溃乱士卒,一鼓作气的冲进了来不及反应的莫城城门中;又鼓起余勇杀散了城门内的守卫士兵。
然而,当据守城门待援的艾德温,在城头上升起代表自由军的笑面金阳旗帜后;却听到了来自城市内部的巨大呼啸声。然后他惊讶看到远处街道上,无数人们争相逃出家门,逃向反方向敞开的城门。
汹涌奔逃在街道上的人潮,相互推搡和践踏着惨叫哭喊连天;甚至都当面冲散、挤垮了从城市其他地方,赶来支援的数只守军部队;也让这支严阵以待的先锋骑兵连队,整好以瑕等到了更多的后援。
因此,当江畋所在的第一军团本部,也进入了莫城之后;才知道北方的勃艮第王朝,对于自由军进行了何等荒诞不羁的抹黑造谣,或者说是恶魔化到极致的宣传;以至于满城军民都产生巨大的恐慌。
比如,他们居然挑出了数百个,还是纯洁之身的妙龄少女,奉献出来请求自由军大首领罗夏的宽恕;只因为他们听说江畋其实是一个大恶魔的化身,每天都活用处子心头的精血,来维持自己的人形。
还有教会人员因为过于恐惧南方的叛贼,将要在上帝的圣所,进行大规模屠杀献祭和群体乱叫的亵渎仪式;居然把自己关在教堂里,在身边堆满了柴火和油脂;打算与任何进犯的暴徒就此同归于尽。
或者说,天球之变后各种异类横生与异常现象,让北方地区的民众也产生了严重的心态分化。一部分人显然变得更加虔心信仰;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自甘堕落或是破罐破摔,但大多数人更加相信神秘。
结果,他们对于自由军的恐惧也由此达到一个极限;很容易就变成了一边倒的恐慌和绝望了。对此,江畋也是在没有太好的办法;他只能下令保护那些教堂,然后再从中挑选了十几名女子充当侍女。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之后,再把她们放出去露面;所谓的谣言就自然而然的化解了一部分。但是,莫城这个小小的插曲,也并不能阻挡第一军团的攻势如潮;安排好了当地的大型兵站后就继续进发。
这时前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在塞纳河平原(既后世的巴黎盆地)上,长驱直入的数支骑兵连队,已经相继轻松占据腹地的桑利斯、吉涅等城市和市镇,但也因此遇到沿着多条河流布置的堡垒防线。
然而,当江畋亲自来到了其中一座,位于塞纳河支流和泰兰河交汇处的桥头堡垒时,却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起来。因为,这座土木构建的桥头堡远看还像模像样,但是一旦走近就发现墙体大片剥落。
而在足足有半尺宽的开裂墙面中,露出里面疏松无比的内坯;拿手指轻轻一戳就会掉渣。简而言之,除了外墙用来掩人耳目的木板和框架之外,里面就根本是糊弄人的玩意;还不如稻草和泥的民居。
而奉命据守在其中的上百士兵,就更加的令人无语了;不乏满脸皱纹与胡须的老人,还有追上毛都没长全的少年。装备只有头盔和木矛,因此与其说是一处堡垒据点,不如说是一处贫民窟式的窝棚。
甚至连自由军专门派人定期指导和监督下,专门拨给淘汰军事物资和器械,所建立的村庄巡逻义勇和市镇护卫队,都明显不如。至少,这些人还有一身统一制式的武装衣,带地方标识的马背/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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