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尽忠职守的春晓和雪梅就在我耳边嗡嗡,一个劲催我起床。
整整叁百年的时差导致我起床气飙升到失去理智,暴跳如雷地表示睡觉比进宫重要,谁要是再来烦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下人们实在拿我没辙,急得团团转,我迷迷糊糊地又要睡去,身上盖着的被子却被掀起,勉强睁眼,原来是胤禩负手站在床边,眉头微蹙地俯视着我。他已经收拾妥当,身穿蟒服,头戴朝冠,面如冠玉,眸似朗星,端得是神采飞扬,器宇轩昂,与乱糟糟赖在床上葛优躺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通过昨晚的相处,我觉得胤禩应该是个好好先生,因此没把他的出现当回事儿,打着哈欠翻过身,准备继续睡。
“婉莹,寻常小事也就罢了,自是以你开心为主,但在涉及原则性的正事、要事上,我万万由不得你任性胡来,你明不明白?”胤禩说话的语调清润如水,依旧悦耳得很,以致我丝毫不为所动,决定把装睡进行到底,反正也是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胤禩似乎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然后就走开了,我窃喜地以为从此即可独霸一方,谁知忽地被人牢牢按住了腰,接着臀上先是一凉,又是一热,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他竟扯下了我那条薄绸睡裤,执着不知从哪找出的戒尺,重重打在我光溜溜的屁股上。我想去挡,结果两只手腕也被胤禩擒住,这下子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不论如何扭动,都惟有任人炮制的份儿。
我何尝吃过这样的亏,又羞又痛地叫嚷:“你无耻,你流氓,披着君子的皮囊,干着暴徒的勾当!”
“我若不是君子,你当然也就不是淑女了,昨儿的祸刚闯完,今天又起幺蛾子,那我正好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等行使完家法,我再请太医前来看诊,给你开个货真价实的养伤凭证。到时别说是今早的入宫朝见,便是九日后的归宁宴,也能让你有理有据地一并免于参加。”
胤禩每说一句,我屁股就清脆地挨上一记,等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这一大篇,我的两瓣娇臀已然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好不可怜。我疼得眼泛泪光,要不是受制于他没法动弹,早该满床打滚了。要问当事人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居然迷之自信,误以为胤禩不会拿我怎么样。实际上他脾气虽好,却不代表没有脾气,绝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一团面。
“别打了我错了,这就起床梳洗,随你入宫见礼去,呜呜呜。”事已至此,除了服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生怕胤禩不肯轻易放过我,还特意哭得更响亮了些。
好在胤禩比较吃这一套,见我一副惨状,不禁心软,放下戒尺将我揽进怀里安抚道:“好了,不哭了,你被你玛法从小宠到大,自我惯了也属正常。我既求得皇阿玛将你指婚给我,就一定会好好待你、教你,让你少走弯路,一生平安喜乐。”
我一手捂着发烫的屁股,一手指着那根长约七寸、宽约叁指的紫檀木戒尺嘟囔道:“说得好听,你先把它扔了以示诚意。”
“这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家法,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在乎其它任何女人的好坏对错,还不够有诚意?”胤禩笑眯眯地摸了下我的头,“爱之深责之切,如果福晋再犯错误,捱了家法哭天抹泪之余,切莫忘记为夫的一番苦心才好。”
得,敢情还要感谢他只挑我一个人揍。
鉴于还要去拜见皇室的一众长辈,不能再耽搁,我由着丫鬟替我穿戴整齐,匆匆坐进马车。胤禩一路上半抱着我,专门腾出一只手来轻揉我脆弱的红屁屁,姿势虽暧昧,但确实有活血消肿的好处,我贪图舒适,也就很没骨气地贴在他身上不下来了。车厢就那么大点地方,我不经意与胤禩四目交对,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既深邃又温柔,甚至还包含一丝怜惜的意味在里头。
我们俩成亲才一天,连夫妻之实都不存在,胤禩为何对我好得出奇,情深意切到这种程度?因为他出身不高,需要拉拢安亲王岳乐一派的正蓝旗势力?因为老九是我的表亲,他看在好弟弟的面子上爱屋及乌?还是因为我长得确实太美丽,早就深深地迷住了他?
我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直到胤禩微笑着朝我伸出手:“到宫门口了,我扶你下车。”
我犹豫了一小下,终是将指尖搭到胤禩的掌心上。
不管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身为堂堂现代新知识女性,岂会斗不过比我落后的古人?今天虽不慎栽在他手里,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不信这老土的家法能次次克住我,等哪天我也寻
到胤禩的错处,非把跌了的份子加倍讨回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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