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历史阴影之下的神秘宗派,被现实世界遗忘的沉睡神祇。”唐缘嘴角拂过一抹笑意,“这世界倒真是有些意思。”
他降临至这个世界,已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在金蛟剪的操纵之下,并非是本尊降临,而是借助流传在这个世界的记载烙印,凭空降临下了一缕意识。
这等法门,前世的唐缘也有涉猎,他化自在天魔道大成之后,凡是提及,记载他的地方,他都可以此为锚点,直接降临。
此法甚至比血神子大成之后的身化亿万更加邪门,两者相互结合,更是魔君唐缘纵横诸界的资本之一。
不过金蛟剪露的这手却更显高明,因为这个世界实则并未有唐缘的传说记载。
她是倒果为因,凭空捏造出了唐缘的来历,再籍此让唐缘降临。
如此诡异的手段,也是看的唐缘叹为观止。
一位已经近乎跌落本质的先天灵宝,都有如此威能,那真正的大罗,又当如何离谱!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位相貌端正,气质成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季异,这位云川城新贵,一言一行都能决断数万人的生计,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大骊的经济产生影响之人。
此刻面对唐缘,却是一脸谦卑,全然一副忠诚信徒的模样。
“李玄尊下,您要求的东西,已经全备好了。”
唐缘合上了古籍道:“做的不错,没有太过为难吧。”
季异恭敬回道:“能为尊下提供助力,便是复苏社的意义所在。”
唐缘此次并非真身降临,本体仍在地仙界,两者相隔甚远,哪怕能借些力量出来,也是杯水车薪。
因此只能在此方世界,重新探索修行了。
不过这个世界,却有些古怪。
如果说混沌海的灵气是参杂了末劫之气,但以颠倒阴阳这般天罡大神通还可将其分析而出的话。
那这个世界的灵气,从根源上就已和劫气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舍难分。
唐缘能感觉到若是直接以此等灵气入道,筑基,那最终的结局便是无可避免的毁灭。
末运之道,便是万物之终,在毁灭一切之后,便是自身存在,也再无幸有之理。
唐缘也隐约知道,金蛟剪为何将自己送往这个世界了,处处能体现末运存在之理,而且还尚未毁灭的世界,可能诸天万界也没有几个。
既然要修行,第一步自然是参透这世界的所有道路。
所以唐缘下传给季异的任务,便要求阅览这个世界所有的修行法门,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
哪怕季异是大骊排的上号的富商,在里世界也是执掌教派的一方大老,可修行之路,都是各教秘而不传的东西,若想收集过来,不仅繁琐,而且困难。
但面对唐缘的命令,季异几乎动用了他明面暗地里的所有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市面上能找到的一切,都收集了起来。
唐缘看着他身后足有几大车的古籍,满意道:“此番却是辛苦你了,尔之所求,本座却是允了。”
季异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狂喜,跪倒在地磕头道:“多谢尊下,多谢尊下!”
唐缘挥手屏退了季异之后,便再度拿起了一本古书,翻看了起来。
季异其人,不仅是云川城新晋的富商之一,背地里更是复苏社的社长,已经活过了近百岁。
只不过他修行天赋极其有限,但在经商之道上却很是出众,也正是靠着这一手经营的本领,他才坐上了复苏社领袖一位。
不过自身实力不行,便如无根浮萍一般。
在复苏社内有不少大老,只是将其当做了钱袋子,视为傀儡一般的角色。
此番他从背地里走上明面,建立商会,成为了云川城的新晋巨商,也是隐隐感到了自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社内已有大老想要收割这份,汁多肥美的果实了。
迫不得已之下,他才走上台前,意图以公众影响力和些许官方上的合作,来保护自己。
不过他自然知道,此法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他执掌复苏社的时间有些长了,那些在意他赚钱能力的人,也有些担心尾大不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找上他。
因此他才破釜沉舟,用了多年以来私藏的资源,举行了这场仪式,请到了唐缘降临!
保住他的性命,这便是季异的请求!
对于这种听话且办事能力很强的属下,唐缘自然不会拒绝,答应了他的请求。
心神放空了片刻,唐缘便拿出了第一本道行典籍。
也是复苏社的根本修行经典,名为《娇若龙变》。
修行之时,需要领悟一种万物苍茫,人人如龙的意境。
将自己的肉身,魂魄都想象成一只蛟龙,如此修行。
最终,鱼跃龙门,化身为龙!
在那时,还可以极尽升华,获得无穷好处。
修炼到高深之时,还可以沟通到伟世之龙,请求其赐下难以想象的伟力。
这伟世之龙,自然便是金蛟剪了!
唐缘不禁感到了一丝好笑,金蛟剪虽有蛟龙之名,实则是一阴一阳两种先天之气化成,阴阳合拢之下,才有了那般无物不剪,无物不断的伟力。
和真正的蛟龙没有半分关系,只是借了其形罢了。
可这方世界,传下的功法,竟然以其形为主,偏到了不知哪里去。
唐缘深刻的怀疑,他们沟通到的金蛟剪,是不是偷偷给自己增添了什么设定。
在看完《娇若龙变》之后,唐缘也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之路,有了大致的了解。
因为此界灵气的特殊,其与末劫之气难分难舍,直接炼化,便是死路一条。
因此他们别开生面的,建立起了一种名为仪轨的修行之道。
通过在体内构建的仪轨,来减弱末劫之气的影响,让其停留在可堪一用的地步。
初始之时,需要借助一种名为“灵种”之物。才可以感受到世界上遍布的灵气,并引气入体,开始修行,而不虞疯狂。
而这灵种……唐缘捏过了季异呈上来一枚,只见它通体圆润,透着漆黑幽光,看上去就颇为骇人。
他一眼就辨认出了此物的由来。
若是换作道门之语,此物便是金丹!
以人作为过滤之物,就像牛痘一般,劫气经由人的转换,毒性便会大大下降,如此借助此等“灵种”,才可吸收劫气,以为修行!
此界的修行境界,大致分为五等,第一重知命,第二重神变,第三重通幽,第四重禅定,以及第五重大圣!
其中第二重神变之境,便可将自身修为凝聚成一枚神种,亦是道门之金丹。
而第五重大圣之境,根据记载亦有翻江倒海,摘星拿月等不可思议的无上伟力。
以唐缘来看,便是不如元神,也相差不多。
当然,这只是针对破坏力而言。
这个世界显然是一个极其畸形的世界,修行中人都游走在毁灭疯狂的边缘,与道门正宗的元神,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位修士的诞生,便意味着一位修士的死亡,如此诡异的修行之路,唐缘也是初次见到。
不过这倒和末运之理,息息相关,在末劫来时,天地不再馈赠,修士这般天地之贼,自然是越来越少。
甚至随着大能修士的变多,底层修士的数量更会进一步变少。
借助灵种,感应到灵气之后,在唐缘看来便相当于筑基。
而再之后的修行,便是以灵种为本,不断在身体内构建仪轨,以承受容纳更多的劫气。
哪怕是神通道法,也都由这仪轨所发!
像复苏社的修行,便需要七种不同的“灵物”,搭配“灵种”构建仪轨。
龙鳞,龙角,龙须,龙精,龙血……
此方世界却无天生蛟龙,这里的每一份“灵物”,都是从同修《娇若龙变》一道的修行者处得来的。
唐缘放下了《娇若龙变》,又翻开了其他的教派的修行典籍。
大多数都是大同小异,需要利用各自道路上的“灵物”,构建自身仪轨,以此为本容纳更多的劫气。
如此修行的好处之一,便是速度极快,毕竟每个人,都相当于踏在了他人的肩膀上,继续修行。
通过一次次“牛痘”的接种,减少劫气的干扰。
但哪怕“灵物”再能减少劫气干扰,在种种累积之下,也会超出某种限度。
所以,此方世界的修行者,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被末运所影响,身死道消。
此世的修行之辈,尚未有长生之人!
但人虽死去,“灵种”,“灵物”却会流传下去,成为下一位修行者的根基。
所以,这方世界的修行根基,少讲先天,而是根据你服用的“灵种”而来,若是能服用三,四境修士,遗留下的道种,那便是天纵之资!
若是以大圣之种入道,更是千年难遇……一般大圣的寿命,便是千年为限。
自古以来,能达到大圣之境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除了传承下的大圣“灵种”之外,若想凭自己修成大圣,不知要吞吃多少三境,四境的修士。
不过即便如此,这方此世界的上限已算很高了,毕竟一些小世界,根本容纳不了元神。
若是再想到被各个密教供奉的神祇,可能大多都是金蛟剪这一级别,那就更加惊人。
几乎能算是一方大世界了!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唐缘一直在参悟这些秘籍。
通过季异和复苏社,唐缘自然是“灵种”,“灵物”不缺。
季异为其准备的“灵种”最少都是三境修士所留下的。
不过,唐缘自然并未按照这世界原有的道路修行。而是根据他们的“灵种”之道,运用传承自三霄娘娘的纯正末运功法,对这个世界进行剖析,意图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三个月后。
当唐缘走出密室的时候,已经是神变层次的修者了。
季异执掌复苏社多年,因为入道时的“灵种”普通,再加上自身修行悟性很差,哪怕有后天的“灵物”再如何弥补,也不过是神变之境而已。
唐缘在走时给季异留了一道联系方式,但同时还有一句话。
“若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不要随便找我。”
接着就离开了复苏社这处秘密据点。
季异虽然想要挽留,但看着唐缘那平湖一般的双眼,却根本不敢开口。
……
云川学府。
唐缘刚走到教室,便看到一位容貌俏丽的女生,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跑来。
她脸色红润,略喘粗气道:“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学府啊,是出什么事了么?”
唐缘笑着举起胳膊说道:“几个月前出了点意外,这才刚刚养好,教习也同意我在家学习了。”
此人姓乔名灵芸,对原身一直颇有好感,时常缠在他左右,不过那时候,原身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复苏社上,对其态度一直很是冷澹。
不过这女孩性格热烈,哪怕被冷待,也不气馁。
原身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暗慕自己的小妹妹,毕竟他相貌俊朗,算是考古系最耀眼的几人之一。
可今日唐缘看去,却发现其身上透着一股奇异之感,显然亦是一位修行中人!
而且关其周身气息,混沌朦胧,高邈无比。
显然是混世天母的信徒!
在此方世界之中,秘传之神不少,但是真正第一梯队的也不过十二位!
其中伟世之龙自然是金蛟剪这一无疑。
而以此为锚点,唐缘很快便找到可能是量天尺的霄云圣主,以及可能是混元金斗的混世天母。
唐缘之所以要回到学府,便是因为在季异对原身的调查报告中,对此女的标注,便是混世天母……混元教中人。
既然此行有寻找混元金斗踪迹的目的,自然要从其信徒中展开了。
不过唐缘也没有贸然暴露,只是和往常一样,与她简单攀谈了几句。
在学府度过了平澹的几日之后。
当唐缘再一次走出学府大门,来到了一处街边巷尾时,周遭的气息陡然一变。
几位身穿黑袍之人,走了出来。
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唐缘澹澹说道:“莫非尔等还敢对本座出手不成?”
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一个老人,只见他面色红润,朗声道:“尊使说笑了,我等哪敢对您出手,实在是那人对尊神的行迹太过隐藏,我等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想与尊使一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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