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存在虐女情节。
(一百七十)
董家倒是很大,和他过去的家很像。
一进董家的门,桃叙就看到了院中落的白色小叶,像是花瓣,但并不是,院中没有能开这种小白花的树,反倒有一团黑色的灰,他算了算日子,可不是,今天正是十五满月。
这么说来……桃叙左右瞟了一眼,眼尖地瞥见了屋檐东南角悬着的一串银钱。
果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小白叶的来历,但他无心理睬。他马上就要做新郎了,别人家的闲事他才懒得管。
他未来的妻主带他来此办事,一想到这点,桃叙就很高兴,和别家女人不同,自家妻主连出门办事也要拉着他,还把钱袋交给他保管,哎,再也没有比他更得宠的男子了!
今天的桃叙,也是满足的一天。
自从答应了要嫁给她,他每天都很快乐。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既不出声,也不帮腔,微雨跟别人说话时,他就静静地听,微雨说的话总是很好笑,他见着微雨那张脸就想笑,不明白为什么。微雨说这说明她很幽默,但他没懂什么是幽默。
可是今天见的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她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她说赶人就要赶人,还说叁秋太老了,可把叁秋气坏了!
他也很气,叁秋比自己年纪还小一些,说叁秋老,那不就是说他老嘛!
但他不好说什么,他要是再发火,这就没法收场了,于是一如既往地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微雨步步忍让,可此事最后还是没成。
桃叙抬头看这个贪婪的女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竟然要十金!十金才肯把这枚原本属于她的戒指卖给她们。
一想到戒指,桃叙就忧愁。
一是微雨竟然又说那种死不死的话,还说什么她死后不要他们俩殉葬,把戒指留给他们的胡话。这还没成婚呢,就先想到殉葬了,圆房前会不会再逼着他俩按个遗书的手印呢?
二是这枚戒指本来就是微雨为了他们俩才卖掉的,就在他们俩商量要不要去卖身为微雨治病时,她拿出了这枚戒指,才没有让他们俩重回火坑。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很对不起微雨,都是他们太无能了,才会让她连这么重要的东西也得变卖。
可是没办法,他只会干这个,从他家被抄,一大家人流离失所开始,他就只干过这个。
要是他能更有用点就好了。
走出董家时,微风拂来,吹得屋檐上那一串银钱叮铃作响,有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在院子里扫那些散落的白叶子,那青年男子看到一群陌生人,吓得一哆嗦,立刻躲后院去了。
回去的路上,微雨看起来很消沉。十金,上哪里凑到这么多钱呢?他们就要成亲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以后若有了孩子,孩子也得花很多钱,就算不为自己,也不能不为孩子做打算啊。
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微雨这么难过,至少从现在成亲这段时间,她都该高高兴兴的,这可是人生难得的喜事!
他随意寻了个借口,跑回了董家。
董进见他又回来,很是惊诧,问他:“怎么?钱凑好了?”
桃叙眨眨眼,表情极为无辜:“姐姐交代我保管的钱袋找不到了,许是丢在了大人家中,恳请大人遣人帮忙找找,若是找不着,姐姐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他说这话时软声软气,委屈巴巴,他的长相本就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竟唬得董进信以为真,加上这个小美人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又肯对自己服软,她便答应叫两个人帮忙在院中寻找。
“谢谢,你真好。”桃叙对她微微一笑,却没有离开,还站在她身边。董进被他身上传过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弄得心跳加速,再瞧瞧他平整的胸,内心渐渐起了狐疑。
他的衣领也很高,现在天气还未转凉,衣领做得这么高,必然是在掩饰什么。
董进觉得自己恐怕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眼前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是个男子,而且就这个相貌和身高看,年纪不小,恐怕早已为人夫。
尽管她对男色并不热衷,可这不代表她会白白放走送上门的美味,尤其是别人的东西。
她走进了他,故作关心地问:“那钱袋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桃叙被她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董进立刻拉过她的手,道:“大妹子,你不用怕,你得告诉我,那钱袋子长什么样,我才好帮你找啊!”
桃叙心惊肉跳,主要是害怕自己缺失手指的左手被发现,不过好在,董进执起的是他的右手。
他笑道:“是黄色的袋子,麻烦大人仔细帮我找了。”
董进的声音颇为暧昧:“找到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这……”桃叙故作为难:“钱都是妻……都是姐姐的,我什么也没有……”
董进这下彻底肯定了他就是位男子,恐怕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他妻主,看这幅无知又害怕的模样,邪恶的欲念在心底滋生蔓长,她遣退了一周人,再看向小美人,真可怜,他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吧!
她摸了一把他的手,见他没有挣扎,胆子也大了起来,用戴着他妻主戒指的手指抚摸着他被包起来的喉结,桃叙惊得一颤一颤,董进心里却是无比的爽快,用别人的戒指,摸别人的夫人,看他在她手下瑟瑟发抖,不敢反抗的模样,她真是爱极了这种滋味。
这些年被她弄过的人夫不少,可确没有这样乖巧柔顺又美貌动人的,貌美的总免不了会高傲一些,可他不同。刚才在争吵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清丽的容颜,楚楚可怜,她还在想若是她有夫人必定也是个可人儿,不曾想他本人就是男子。
见桃叙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董进笑道:“怎么了?你想要这枚戒指?”
桃叙点点头。
“伺候我,伺候得爽了,老娘就把它送给你。”
董进眼见着桃叙冲自己微微一笑,颇有风情,他握住她的手,哦,那双柔弱的手,小男子的手,细腻,白皙,摸得她心尖颤。
“啊!”董进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但只发出了半个“啊”,嘴里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硬的、冰冷的一团东西,是,是钱币!是钱袋!
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董进无法再抽出任何气力思考,她痛得不住抽气,抬手,竟见右手食指,以一种极为诡异的,不可想象的角度弯折着,可他还在用力!
“咯嘣”一声,折了!折了!她的手指折了!要掉了!董进又要尖叫,但只能发出呜呜声,反抗都反抗不了。
原来桃叙力气极大,早已将她制在手中,桃叙还在笑,丝毫没觉得自己在干什么恐怖的事情,问她:“伺候得舒服吗?”
他也没想听她的回答,他从董进的右手上取下那枚戒指,仔细敲了敲,似乎是很困惑:“这是不是妻主的戒指呀?”
董进抓住他走神的间隙,要掐他的脖子,踢他的裆,可桃叙本不似她府上那些胆小的、软弱的男子,不可能乖乖站着受罚,他轻而易举便躲开了。董进早把幼年学过的武术和训诫男人之法忘得一干二净,桃叙发现她要反抗,又是“咯嘣”一声,掰折了她左手的中指。
“这是不是妻主的戒指呀?”他还在问。
董进痛得只落泪,银钱都被她咬软了,她拼命想把嘴里的钱吐出来,却被桃叙一把捂住嘴,他还在问:“这是不是妻主的戒指呀?”
董进无法开口,十指连心,她断了两根手指,钻心的痛,痛不欲生,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觉得自己在出汗,连头都是晕乎的,桃叙拌了她一脚,她就站不稳栽到了地上,钱袋也从嘴里掉了出来。
“贱、贱人,你敢这么对——啊!”董进刚想骂人,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就被掰断了,只能发出惨叫声。
这人力气极大,轻易地就能掰断人的手指,一点犹豫也没有,对他来说,这好像是一个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是妻主的戒指吗?”他又问。
董进终于怕了,桃叙简直就是个疯子,她颤抖着点头,道:“是、是、是是是。”
“好。”桃叙很开心,把戒指握到手心,跟看宝贝似的,转身就打算走。董进趴在地上,猛地抓住了他的脚:“你、你敢……把戒指还我,来人!来——啊啊啊啊!”
桃叙本来还想着给她留几根手指头吃饭,但她如此不识抬举,还是全部掰断好了。
于是,他全部掰断了,只留了一根小拇指。
“再出声,小指也给你掰掉。”
他蹲下来,看着董进的手指歪歪曲曲立着,像四处乱伸的枝丫,有的甚至已经贴在手背上,手指根部迅速起了淤血,整个手掌都肿了起来。
不知是痛还是恨,董进双目充血,咬牙切齿道:“我会报官、就算你把我杀了,府上也有人为我报官,你死定了!你的妻主也死定了!啊哈哈哈!”
“是吗?”桃叙站起身,不咸不淡道:“我们可以看看,是抓我的人动作快,还是抓你的人动作快。”
董进挣扎着要爬走,被桃叙一把抓回来。董进到底教训过不少男人,在男人面前,总不至于把气场丢了,她嘴巴依旧不饶人:“混蛋!臭表子!你不得好死!你做这种事,以为你能逃得了吗?我舅母在官府里,她会要你全家的命!”
“我想应该是抓你的人比较快,让我看看,烧白花,吊银钱,那屋檐的银钱,约有五十枚,照规矩,就是五十个信徒,你府上有五十口人没有?”
从他说出“屋檐的银钱”开始,董进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终于开始浮现出恐惧,她脸色惨白,因为疼痛冒出的汗已经把头发全打湿了,显得她更为凄惨,像只惨死的鬼。
“你、你怎会……”
“我本以为此教早就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倒是便宜我了。”
“你是……你是……白……”董进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连那个名字也不敢提,而桃叙只是微笑,打开钱袋翻了翻,把那些被她咬坏的银币丢给她:“这戒指我们买了。哦对了,你就是连夜把那些东西清掉也没用,白间司的人有把特殊的椅子,只要是坐在椅子上的人,什么话都会往外说。我们可以试试,是我男扮女装的罪名大,还是你反白的罪名大。”
董进一言不发,彻底呆滞,桃叙威胁完她,又看看戒指,开心地走了。
桃叙觉得这些教徒可真是好骗,她们这么害怕白间司,还偏偏要加入这种奇怪的教派,也不外乎总是被人威胁。
不过,她竟会将他误认为是白间司的人,好笑,白间司的男子凤毛麟角,都是万里挑一出来的,那些人早就摒弃了男子身份,成为了比女人还女人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这种男人。
他知道这些,乃是被白间司抄过家,是个有过类似经历的人罢了。十多年前,他的两个哥哥在参加教徒集会时被抓,连累了一整个家族,全族女子入狱,男子被卖作苦力。那两个哥哥愧对全族人,选择了自杀,一直到最后,母亲都没能明白他俩到底是怎么接触到这种教派,又是怎么逃出的高墙。
他走出董家大门时,看见微雨和叁秋正在外边等他,先是一惊,想着她们会不会听到刚刚的声音?不管了,他手里有戒指,但微雨看到戒指一定很高兴。
果不其然,她高兴地抱着他亲了好几下,桃叙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没有比他更受宠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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