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待她小意温顺的玄衣少年却黯淡了眉眼,只道:“它不听你的话。你就要骂它——虽然它是个畜生,你也不能处处都要求它听你的。鹰是有灵性的。”
更何况是人呢?
他可是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却要忍耐着瞧她身旁站了另外一个同她登对至极的男子。
“你——”
那点因往事而起的愧疚随即消失无踪。
谢琼没想到谢重山敢这么不软不硬地顶撞回来。还是在崔泠面前,这么无礼地下她的面子。
“我不管,总之你就是要好好看住阿宝。它是你带来的,你就是它的主人。管教它就是你的事。”
谢琼选择性遗忘了在谢重山教导阿宝时她是如何骄纵它,如何放任它从谢重山的惩罚中一次又一次地逃脱,在谢重山恼火皱眉时又是如何撒着娇做阿宝的帮凶。
她只记得自己刚刚从章言之手下逃出来,他没赶得上救她,现在又如此过分的忤逆她——明明他该对她千依百顺的!
“我的事?可我有时候连自己都管不好——”
谢重山眉眼舒展,笑得活像个无赖。挑衅的目光却隐隐落在崔泠脸上,而非正与他闹脾气的谢琼。
聪慧如崔泠也几乎在转瞬间就知晓了谢重山在跟他玩什么把戏——这个横看竖看都不像个正经家仆的少年郎,正在用这种方式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谢琼对他谢重山是如何的亲近——她便不曾对他崔泠如此骄纵蛮横过。⒫ǒ18d.čǒ㎥(po18d.com)
崔泠这些年读了不少书,性子也被家中长辈磨练得越发中正平和。此时被谢重山看了一眼,胸中却天性般激起了一股少年意气。即刻便应了战。
“虫娘。莫要如此胡闹,你忘了他身上还有伤?还是先替他包扎,我又没被伤到,你无须如此······”
然而昔日竹马的劝慰已经让谢琼听不进去。
因为谢重山故意在她面前伸展手臂,吹了个口哨,阿宝就像芦絮一样乖乖落在他手臂上。
谢琼便越发觉得,说不准刚刚阿宝就是受了谢重山的教唆才会故意戏耍崔泠。
可是谢重山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嫉妒?
因为看不惯她跟崔泠多说了几句话?
可他又是谁,因为说过她开心他便开心就自以为了不起,要事事管着她吗?
还是他也想起当年那场棋局之后她渐渐的疏远,因为迟来的气恼而要报复她?
谢琼只冷了脸,这还不够,接下里的一日她都没对谢重山露出好脸色。
就是在崔泠有意将她与谢重山两人的住处安排得一南一北,是他府中间隔最远的两个院子时她也没在意过谢重山的去向。
直至入夜时分,她躲着侍女自行沐浴更衣后,躺在松软的床榻上时,也还在为白日的那点口角气恼着。
面目秀美的侍女轻手轻脚替谢琼拢好床帐,又替她熄灭了灯火,便悄悄退了出去。
谢琼已经很久没住过如此豪奢精致的卧房。
不管是枣红花木案上制式眼熟的铜镜还是案匣里满目琳琅的珠翠钗环,都将崔泠的细致和对她的隐蔽心思显露无疑。
可今夜她的心思就是牵挂在仿佛忽然间便不再顺着她的谢重山身上。
窗纱处传来闷响。有人轻叩叁声。
窗扇紧闭,来人又鼓捣了好久,才轻轻跃进屋内——也是苦了这个半夜偷入香闺的采花贼,谢琼特意叫侍女锁好了窗户,半点缝隙也没给他留。
可谢重山还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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