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一,娜娜醒的早,出小区门竟然撞着李丞,他换了身跟昨晚不一样装扮,卫衣牌子石头岛,阔的偏棕千鸟格裤脚,卫衣下摆露出两节没系的白裤头,蹬一双深绿色AJ,挺潮的,娜娜兀了只一眼,提腿就要直走,一只胳膊倏然被拉住,手心塞进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没回头听见头顶一声呵笑:“你怕我啊。”
李丞留下一句:“诺,你忘了落在我家的。”先于娜娜一步,娜娜瞪着他的背影,高的很呢,的确玉树临风、金玉其外,那样飘逸、迅捷,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嘁,拽什么拽——
唐娜娜对着空气恨恨咬牙,回忆起昨晚最后发生的,不由得骂了句秒射男,摊开丝袜上面沾了些不明液体,恶心人的狗逼,他铁定今天晨勃时候射精了,还是拿这条肉色丝袜撸的管,想想就瘆得慌,娜娜径直扔垃圾桶里,她上学路上还琢磨,李丞性功能是真有问题?不然怎么解释,昨晚他欲“强奸”她,而他说完蹭蹭不进去这句以后,龟头顶着逼缝儿蠕动了没几下,他直接射了!李丞瞳孔微张,不解的看着娜娜,呆呆挠头:“妈的,我泄了?”娜娜眨眨眼不留情道:“是你早泄了。”李丞反应过来说,我去拿纸,帮你擦擦大腿吧。娜娜趁李丞进入客厅,她裸着体抓了散在地上的衣物落荒而逃,幸好住对门,离得近,不然被别人发现她这个样子,她还要不要活了。连阴道都没插入,李丞阴茎该是硬很久了,才会刚挨着穴口,就飚精了;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真的有病。脑子、鸡巴,都他妈有病。
教学楼下,范先文伫立着像一棵树,笔直、刚正、阳光的树,段彬彬站他边上,俩人身高不分上下,只是段彬彬壮些,范这种身材像欧洲男模,头身比是黄金比例,理个比寸头长点的鸡窝头,几绺刘海打卷儿垂在额前,眼睛捕捉猎物那样,勾住娜娜,她若无其事得靠他身边擦过,范先文俯身速速低语了一句:“晚上八点我来找你。”
娜娜愣瞪一下,受惊吓似的,望眼他俊美而秀气的侧脸,复而垂下眼眸,她没应声借过他旁边跑远了,上午上课范先文给她发信息:你怕我啊,早上干嘛那种表情。
娜娜回:你晚上要来我家,真假的?
范先文:昨天那电影不好看?我觉得徐峥演挺好的。他怎么像女人一样爱发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娜娜不知如何作答,范先文又发过来:我没亲够没抱够,你呢,还想不想。
娜娜说:除了王雯婧、陈晶,你还交过别的女朋友没。
聊天框上面闪烁“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晌,他没再发来。
娜娜正给范先文改备注,将原先的“老公”改为“大猪蹄子”,面前课桌“啪”得一声响,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女老师抖着一根手指头,挺腰冲娜娜狰狞着表情,“去,外面罚站去。”
娜娜上课玩手机被记了一次过,害得她放学比别人晚了半钟头,她需要打扫完今天本该由值日生负责的区域卫生,她想,操你妈,范先文。
收拾妥帖已经傍晚,太阳堪下山,日暮四合,天色如黛,范先文双手插兜斜倚在教室门框上,娜娜背着书包缓缓踱步,关灯锁门,从教室出来,范先文拉她的手,“宝宝。”
他力气过大,娜娜险些站不稳,重心倒向范先文胸口,范先文凑过去要亲她,刚贴到她脸,人就被一把推开。娜娜双手抱胸,气氛凉薄起来,她冷脸直视他:“找我干嘛?”
范先文吐一口幽幽的气,“宝宝,你生我气了?”揉揉脖子,干咳一声:“我先道歉,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说着去搂娜娜,只不过走着走着他的手伸进娜娜衣服,摸到她鼓囊囊的bra,范先文说:“今天我们晚点回家,好不好?”
娜娜气没消,走到校门那停住了,周围零散的女的男的所有人一并儿注视他们,娜娜噘着嘴,涂了水光唇釉的嘴唇噙动宛若两只振翅的蝴蝶,她打了底妆上学的,一天时间粉底消融在脸上,油光透亮的底妆贴合在细致细腻的五官,两道弯眉,一勾翘鼻,山根不低,鼻头圆润,人中不长不短的搁在鼻梁与嘴巴的连接处,像一条恰到好处的桥梁,也像山丘的凹陷,天色还残存一些微弱日光,映照出娜娜两腮边半隐半匿的一片雀斑,她看着范先文,声音超大:“我冷死了。”
范先文无可奈何得拍拍她头顶,开始脱外套,脱完了接过她书包,男生码的衣服套她身上——不合身,他则是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秋天末班车的风刮起他一层鸡皮疙瘩,娜娜脸色缓和一点:“还是好冷。”
范先文捻起一层眼皮,搓着玩搓了会,打量了四周,才下定决心,深沉得呼气:“还闹呢。”话一脱口,舌头贴住了娜娜的唇瓣,轻轻舔了舔,跟昨天晚上看完电影他在她家楼下做得那样,不过二秒收回了这个吻,娜娜首先不是回应他,而是探视着围观的人的反应,其中大部分是女生,同年级的、高一高二的,都有,还有保安室的几个师傅,好整以暇地将目光抛到娜娜这,娜娜十分享受:她要的就是这个。
心情转瞬愉悦,娜娜握了范先文稍有温度的手:“走吧。”
范先文带着娜娜去小旅馆用他身份证开房,因为娜娜说她没带身份证,只能在这种地方将就——范先文想去一家情侣酒店的,去不了了,也没关系,娜娜愿意跟他来他都欣喜若狂了,面上不显而已,内里实则乐开花。
从独立浴室洗完澡出来,娜娜捏着他11pro,甩他脸上,怒目圆瞪又梨花带雨的,范先文往一旁躲了下慌忙说:“又怎么了你。”娜娜胸口起伏剧烈,问:“原来你是有女朋友的——这个黄薇薇是谁?”
娜娜颔首,扬扬下巴:“她刚刚打电话来,我接了,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操她。”
范先文张口,欲言又止,狭长的眼睛眯成缝,娜娜扯下他的大外套,递给他手还颤抖的:“你操了我就会找新的目标,是吧,是吗?”
范先文侧头喉头滚动,说不是,娜娜从床沿站起来,逐渐平静,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不想让你操了。”
范先文不说话良久,维持他捡手机的蹲姿,娜娜略过他,定住身道:“让让,我去下洗手间。”
娜娜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她处女膜还在,可是初中谈过很多男生,她给一个当时她觉得最帅的男的口过,也仅此而已了,男的要操她的逼,她没有一个同意的,于是男的就不喜欢她了,说她:封建、保守、不爱他。说来说去,那些初中男生就一个统一说辞,她不给他操就是她的不对。娜娜宁愿自慰,也不想拿她的大奶子、臀肉、大阴唇、阴道,去换男人的爱。她那些男朋友总给她一种感觉,做爱比爱更重要,性欲比恋爱本身更旺盛。
她不想,当然不想,泄欲工具?去买个飞机杯吧,傻逼,干嘛要追她?她迷恋过范先文一段时间,他哪不好?没有不好的,人高又帅,穿搭很独特,家里又有钱,说话很有风度,学生会的会长,成绩也领先,他有权力、智力、财力、魅力、吸引力,是很多人的心仪对象,钓上这样一个男的,没有女的会觉得跌面的。从这种角度想,娜娜很能理解男的把下半身排第一位,她的虚荣心——女人的虚荣心,通常也是第一位的。爱反而退而其次了,其他的都比不过那种虚妄的被人羡慕嫉妒的优越感,若说范先文真的能带给娜娜什么,具体的一种即是他可以被当做她炫耀的资本,而不是因为他对她的爱。
所以扯平了,没什么了,他要逼,她要虚荣感,爱成了一种等价交换关系的折中品,但娜娜还是觉得她亏了,临走前问范先文,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就一点点,不是那种喜欢,是,是纯粹的那种。
范先文说:有。娜娜说:那你还是处男吗?他反而问:“你还是?”
娜娜闻言,一股悲从心中窜涌至眼眶,舌尖都发苦,轮到她一言不发。她扭头走了,顺带关上了旅馆房间的门,范先文久久不起,跪坐地板上,门缝里只能望见他个毛茸茸的湿哒哒的脑袋。没亏,真没亏,她也玩玩的,又不是玩不起?
往后半月范先文没找过娜娜,娜娜偶尔在学校食堂见着他,身边一次带着一次的妹子,总不撞款,他没缺过女朋友,娜娜很早以前就了然,段彬彬依旧拿她当朋友,不觉得该和兄弟的前暧昧对象避嫌,段彬来她班找她的次数多了,倒流传出了这样流言:理科a班段彬彬与文科b班唐娜娜成了一对,天造地设,还有人私底下偷偷跟段彬说,收了娜娜,也算是做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儿,这是在积德行善。
段彬彬问那人:如何这样说?
那人道:她挺骚的,我们一个班起码一半男的喜欢她,有人给她送花告白,她爱答不理的,真当自己校园女神呢。你要追到她,一群学弟不得恨死你!
段彬彬说:可别,瞎他妈造谣呢,我?和唐娜娜?纯友谊啊。正主解释了也就这一次,很多人直接默认他和娜娜成一对儿了,看见他俩并排走都司空见惯的熟视无睹了,甚至一些爱恋娜娜的男生,在宿舍大声探讨,比学习还认真的态度,一个说:娜娜被那姓段的草包透过了。另一个附和:怎么能不呢,铁定的,指不定透多少回了。剩下一个摇摇头,马后炮的语气:啥呀你们这,唐娜娜初中都谈多少个了,现在还能是第一次?段彬彬捡了个非处还当宝贝呢。叁人痴笑起来,又化作一股淫笑、奸笑、贱笑,第二天又换了别的话题作谈资,转而忘了这猥琐而无聊的一茬——娜娜到底是不是个贱女孩儿。他们都不曾同娜娜正式讲过几句话,也不是她同班同学,从这那的听了一嘴,重新添油加醋一遍,编排起他们得不到的却又共同爱慕的女神,并以这种交流为乐。这代表了年轻男生的状态之一,他们也聊八卦,聊心仪女生,聊情情爱爱,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谁和谁又在一起了又分了又复合了,本质同年轻女孩的特性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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