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影子在地上重迭,浮现一片冰冷和孤独。
云和默不作声地起立,径直走进商铺中。
苏云裳正好奇,是不是荣城的人都热衷帮忙,正当她暗自琢磨就听到路过的嬷嬷们围在一起聊着八卦。
她凑近了听,发现她们十句里有八句不离“云家”。
云家家主云和,此人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云家靠着船运出家,富甲一方,现任云家家主的云和,更是一个传奇人物。
听闻,他十岁就掌管云家家业,进行船运改革,短短一年,就垄断了大江南北的所有航线。
掌管云家第二年就专负责城中富商、慰亭、官僚等运输。
虽是一介平民,却无人敢动云家半分,叁年前顾家一场大火,让荣城肇造 ,变动纷呈 。新旧交替 、 南北对峙的局面 ,使得荣城官员每次都想从中捞好处,老百姓苦不堪言。后有了云家垄断出面,局势?才逐步趋 于划一。
云家,云和。光是“云”字,就当真是一个神话。
比当年的顾家还要风光自在。
苏云裳灵动的眼珠一转,随即步履小心,跟着那群嬷嬷一起进了云家的商铺中去。
金色华贵的椅子上,
一名风采绝艳的年轻男子静谧地坐着,一身墨黑长衫衬得他看起来纤尘不染。
只不过……
他眸底带着看不透的浊气,房门被人推开,眼光寒彻冷厉,声线粗哑,老态龙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颤抖着手从衣服的里兜里取出一条真丝帕子,掩在鼻腔处,止不住地咳嗽。
“果然,江湖邪术只能是邪术。”
声音悠扬,从门口传来。年轻男子抬眸,透过半盏屏风望过去,只见云和若无其事地站在梳妆台前,静静观赏自己的脸来。
“这脸,怕是也已经用烂了。我说的没错吧,老爷?”云和拿起桌上特制的刮刀,一步步逼近。
年轻男子眼眸一深,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栗,“你做什么?你别忘了能有今天完全是靠我。”
云和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是啊,要不是你,也不会有叁年前的大火。”
细而锋利的刀刃划破他脸上的人皮,随着一阵袭来的风,云和一把扯下已经脱落下来的人皮面具,对上一张斑斑驳驳,布满青紫丑陋血丝的脸。一双眼睛已经深深凹陷。
云和含笑,俊朗的面孔此时有些扭曲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续命?”
“想长生不老代代永存?你早些年做的那些事情,现在细想,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什么年代了还想历经秦始皇的后尘?”云和俯身,对上他隐藏不住恐惧的细眸。
“人不能在满足中活一辈子,是不是?毕竟,我父母就是这样过来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那双静默的眼上下打量他片刻,终于忍不住出声。
男人走到窗边,笔挺地站在那,漆黑如深渊的眸浓浓看向远方的天际。
“叁年了,足够了。”
他冰冷无情的话,打破了顾老爷的希望,本试图着想要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早已双脚无力,一时间,他整个人就像千万根细针扎一般浑身疼痛难忍。
“你不能这么对我……”话还未说完,胸腔深处涌上一股铁锈般的热流,随即面色惨白,脸上唯一的颜色就是眼周的青痕。
了无痕迹,悄无声息。
彻彻底底没了呼吸。
云和从怀里掏了条白色细娟,大掌轻轻一扬,细娟缥缥缈缈,最后落在背靠金椅而亡的人脸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味追求长生不老的后果就是被反噬。
洗了手,云和一如往常那般让伙计备了车。
他要去找人商议。
“少爷,今年的蚕商说由于一些原因,抽丝的数量比往年都要少,这让铺子里的细娟供应有些紧张,我听闻隔壁镇子有位巧夺天工的绣娘,自己经营着坊子。”
负责商铺供应的伙计手里拿着新进的一批货物,拿给他看,“这就是那绣娘的东西,是从其他供应手里买的,您看看。”
云和接过来一看,熟悉的针脚和面料的特殊染制方法让他一时怔住。
“隔壁的绣娘?叫什么名字?”
苏晚晚她们交了货,在附近的驿站休息片刻,槅扇一打开,融晕的光便千丝万缕涌进来,扑在脸上,一路以来的疲劳瞬时才松了松。
她看着坐在那吃糕点的小秋,有些想笑。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苏姐姐,这枣泥馅的山药糕可好吃了,你不来一块?”
苏晚晚摇头,后来一想,从怀里掏了块干净的料子,“留两块给云裳吧。”
话音刚落,从怀里掉出另一块被仔细包好的帕子,弯腰去捡的一瞬,太阳穴上的青筋凸凸地发疼,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有些站不住脚,险些摔在地上。
“苏姐姐!”小秋见状,立马起身过来扶她,捡了地上的帕子递过去,有些担忧,“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突然就晕了?”
接过帕子打开,她摇头,“无碍。”
那生色细娟上面放着两枚有些磨旧了的如意盘扣,两叁下包了,仔细地收进怀里。
“确实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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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我来啦!
那老大爷这下彻底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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