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宴会结束多天,宋秉渊就再未找过墨景思,就算见面,也总是淡淡的。
那夜在窗台吹了风,墨景思这几日有些昏沉,又似乎是心里有事,夜里总睡不安稳。
明月笼罩夜空,燥热微风穿过窗口,撞到女人的身上。
喉咙好似着火了般枯涸干燥,身体发烫冒汗,黏黏糊糊的难受。
她撑着臂脖从大床起来,迷糊之中向门口行去。
房门拉开,过廊上突现白紫色身影,那身影连连后退,好似受了什么惊吓。
墨景思渐然凝神,水眸倒出宋荣依那局促不安的身影。
仔细瞧去,女子憔悴不堪,面颊掺着诧异和紧张,手上似乎还提着一个小皮箱。
看样子……
是要出门。
可这深更半夜,她要去哪?
宋荣依慌张的将手里东西向后隐藏,勉强挤出微笑:“叁妹,这么晚了……你这是……”
墨景思没有说话,撑着身体靠上门框,透彻杏眸直盯着宋荣依的眼睛。
难不成……
她要和宋嘉珏私奔?
此刻的宋荣依心绪如麻,抓着小皮箱的手骨泛白微颤。
那双眼睛太过清明,好似将她抽筋扒骨,一丝不挂的丢在空中。
自那日在过廊被墨景思发现异样,她就知道,自己这叁妹妹恐怕早已知道了全部。
“叁妹……”
再开口时,声音中竟夹含了几分祈求与颤意。
墨景思轻抿裂唇,脑中混沌一片,在朦胧之中,瞧见宋荣依那渴望爱情和向往自由的灵魂胡乱飞舞。
在这样的家庭怀了亲哥哥的孩子,不论如何,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深吸口气,轻易为此事拍板定案:“我只是起来找口水喝,并未见过二小姐。”
宋荣依瞳孔突大,其中闪过些诧异光芒,她张了几次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
心底千万种情绪被强行压制,红唇轻启,如千斤重般吐出二字:“谢谢……”
“噔噔”脚步声响起,白紫身影飞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墨景思慢悠走上几步,等到过廊中央,才靠至窗口一侧。
匆忙紧张的身影从硕大铁门穿出,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突然有些惆怅,下意识想要去摸烟,却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
罢了……
“嘉珏不会去的。”
就在此时,正贴着窗口的双扇门突被拉开,高大身影由内入外,静立于女人身后。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墨景思有些晕眩,却依旧转过了头来。
二人对上目光,那张白皙诱人的面颊在暗色中散着柔光,似乎还夹着些诡异的红晕,奶白色蕾丝睡衣,身姿绰约,如一只从月光中钻出的妖精。
宋秉渊的心脏突突狂跳,按压下这几日以来对女人的思念,面不改色的向前一步:“嘉珏刚刚接任了洋行的事,爹很想培养他。”
说完停顿几秒,又继续开口:“他是我弟弟,我对他……再了解不过。”
墨景思目光淡淡,盯着天边明月愣神,半晌,才说道:“二少爷去不去有什么所谓呢,二小姐想做这件事,我不过是选择不阻止罢了……”
“人在年轻时,总会做些疯事儿的。”
明明她的年龄最小,说话却老气横秋,淡漠又疏离。
宋秉渊没再说话,二人就这样静立。
一阵热风袭入,墨景思侧头过来:“女人总是这样,愿意为了男人付出一切,宋家这样好的富贵,二小姐都甘愿不要,结果呢?”
说完,她继续冷笑一声,思绪又飘向从前。
她娘那样漂亮有才的女人,都照样被辜负,这世间……
又有几个人能托付呢?
人脱着病体,到底爱胡思乱想。
墨景思这样通透豁达的人儿,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怅然与落寞。
正欲转身离去,却被昏沉脑仁牵扯着一歪,险些栽向地面。
宋秉渊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人拦住。
白嫩的肌肤似碳火般滚烫,他眉头一紧,用大手贴上额头。
额头竟比身上还烫些!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心底是没由来的怒气,双臂用力,直将人从地面捞起。
瞧着男人这副模样,墨景思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病了,奈何一双藕臂无力,松垮挂上脖颈,喃喃道:“死不了就成。”
宋秉渊还从未听过这种话,简直被气的发笑。
脚上步伐加快,将人送回房间,轻柔放置床上。
约摸两叁分钟后,男人手中提着药箱从屋外进来,在其中翻找一阵后,将她扶起来吃药。
药效不一会儿便发作,墨景思神志清醒,眼皮却愈来愈重。
身体一阵阵的出着热汗,整个人都滚烫着烧了起来。
铁制器物与玻璃瓶的碰撞声传出,带着酒味的冰凉棉花贴上手心,细致擦拭。
冰凉触感渐然上滑,从手腕到脖颈,又从脖颈到耳后,燥热缓慢褪去,她总算是舒服了些。
模糊之中,攻势十足的男人同一滩温水,柔和,温暖……
怪异之觉喷泄而出,刹那间勾起墨景思的疯劲儿。
她下意识伸手,紧搂住男人臂膀,将脑袋埋进宽广胸口。
身前之人僵硬片刻,终究顺着她的心意睡在一侧。
大手轻抚秀发,沉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墨景思,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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