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外的,余青在美国呆了五年。
从那天后,余青再也没见过萧凌,即使萧凌问了他的起飞航班,他在机场也没等到她来。
萧凌就像是凭空消失般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萧凌出了什么事,在南城跟萧凌一起的一年半,成了他封存的记忆。
只是他一直记着萧凌跟他说的那句:万丈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萧凌的消失,换来的是他对自己的掌控权。
就在大三交换期满前,余青向南大提交了转学申请。说来也巧,余青在美国又碰到了陈媛。
学法律的大多都会选择来国外「镀金」,遇到陈媛时,余青并没表现什么,他自然也没想过,这个当初他看不入眼的姑娘,会成了他今后赖以信任的搭档。
美国的华人圈子就这么大,陈媛跟余青早有基础,一来二去的,石头也被捂热了。毕业后,俩人一块考了LLM,进了还算有名的律所,做起了非诉业务。
直到前年,才从美国回来。何成知道这消息后,连夜去机场接了他俩,邀请他们回到至衡。虽在国外,余青却也一直在关注国内情况。如今的至衡也是今非昔比,这几年,口碑打得越来越响,大有跻身于一线律所的架势。
以他的资质,回国后的确会有更多的选择,可于他而言,却又未必是最合适的选择。
考虑再三后,余青答应了何成。
“我以为你会走诉讼的路。”在余青入职后不久,何成与他闲聊时提起这话。
余青只是笑了笑,未多说什么。
世事难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呢?
今晚这酒会,就是陈媛和余青新谈下的单子。甲方爸爸的邀请,无论如何也是推脱不掉。
与着在场女性不同,陈媛煞风景的穿了一套西装,她人来了,态度也摆出来了。
她早不是当年的小丫头片子,这种酒会她参加的太多,可次次都能叫她头晕脑胀,x闷气短。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无论来了多少次,都是无法适应。
光是这点,她就十分佩服余青。
她还记得第一次跟余青在至衡相遇的画面,那时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一张死人脸不苟言笑的,整天也看不到一个表情。
不像现在,这让她头疼的应酬全被余青给接了过去。
他甚至能跟客户约去打网球,谈股票,谈生意,聊那些男人们一扎堆就会自然而然的提到的下流话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社交应酬,反倒成了他们工作中无法回避的一环,她一次又一次的催眠自己,这些都不是人,这是案源,是实打实的钱。
可道理她陈媛都懂,连法律都是人情世故的最大公约数,更别说他们这些为人办事的“生意人”了。
只是不习惯还是不习惯,不喜欢也还是不喜欢。
她时时怀念在纽约实习的那段日子,虽然钱少活多,倒也是真的开心。
她能一心扎在案子里,不用出面处理这些人情世故,只要跟着导时岂头苦g,呵呵,哪像现在?
当然,她能这么放肆,背后多半也少不了家里的帮持。
她可以有选择,也可以有喜恶。
她家里早给她铺了一条又一条的退路,只要这大小姐一个开口,明天就能换个钱少活多的新工作。
而余青不同,他永远只有自己一人。
他没的挑,没的选,甚至连错都不能错。
“过来了。”陈媛用手肘碰了碰余青,她眼神示意,看向了走来的赫敏。
跟着赫敏一起的还有位穿着收身长裙的女性,裙上缀着亮钻,那钻颜色跟着裙身融为一体,低调又引着人视线。
赫敏就是这次跟他们签了合同的客户,陈媛嘴里说的甲方爸爸。他到了余青和陈媛面前,说道:“来,介绍一下,这是德安集团的周总。”
德安基金的总裁,周棠。
周棠的这张脸余青在新闻报道上看过几遍,他无论想不通,由着萧凌一手创建的德安,怎么换了人掌权,偏偏,也是位女性。
“您好,我是至衡律所的余青,这位是我的同事陈媛。”余青开口,这次见面,也是他托了赫敏,麻烦引荐。
这是他能找到的与萧凌之间的唯一的联系,他也不知自己在挣扎些什么,他唯一能给出自己个理由的,就是他不喜欢像是被耍猴一般的被人蒙在鼓里。
陈媛知趣的站在余青身后,这是他们这几年来养成的默契。这种场合,由着余青一人出面就好。
周棠笑了笑,她伸手握住了余青伸过来的手:“你好,小余律师。”
余青眼里划过丝难以置信,他的心脏像是被猛得攥紧。
他失态的僵在原地,目光死锁在周棠那张脸上,甚至连呼吸都停滞。
她的手很冰,凉透了,要渗进他骨头里。
这声音,明明就是萧凌?!
--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