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徐贺之跟王浩的缘分,还要从球场上说起。
他们俩是同个网球俱乐部的会员,一来二去的,从对手成了同伴。一路走来,私交甚密。
王浩的境地徐贺之了解个大概,他表面上是王氏的大公子,可实际上在王氏集团内仍受到不小的制约。况且,如今王氏的情况不比往昔,一家独大的产业不光对整个行业是个巨大的威胁,对于国家来说也是个难以控制的隐患。王氏集团内正承受着来自于中央上层的压力,让国资的注入,就意味着是对现况的让步。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国资的入股,仅仅只是这场较量的开始。
不过,徐贺之怎么都没想过,面前的这个小王总,会在今天的这种场合,给他个出乎意料的“惊喜”。
王浩刚刚开了个头,话一出口,徐贺之就知道他怀里揣的是什么心思。
徐贺之打断了王浩想要继续的冲动,他朝着王浩摆了摆手,道:“我先打个电话。”
王浩点头,他目光低下去,半遮半掩的深吸了两口气。
说到底,他心里也是在颤着,总归是没把握没底,可他这主意已经在心里酝酿过了千百回,只要操作得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更何况,资本市场上每天都是这种g当,有输有赢,各凭运气。
徐贺之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户边,把电话拨了出去:“单秘书,是我,徐贺之,麻烦跟周总说一声,我这还有事要处理,一会儿亲自去跟她说下情况。”
单江宁多精明,徐贺之一开口他就懂了徐贺之的意思。
可徐贺之如今不说明原因,只用这话来回应,萧凌多疑,这话听着,难免像是在挑战萧凌的权利。单江宁不想被误伤,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询问。
单江宁问:“徐总,你那边什么情况,王氏的人还在吗?”
徐贺之看了眼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的王浩,应了一句:“还在,单秘书放心,我等会跟周总解释,麻烦你先转告了。”
电话挂了,徐贺之转过身,对着王浩道:“你小子,真想清楚了?”
王浩说:“想清楚了,徐哥,我知道你帮我,这事交给你,我也放心。”
徐贺之说:“别这么说,我保证不了,我劝你一句,你要是真想放心,不如拿着这钱,去买点国债等着利息。”
王浩被噎得不轻,他也不知徐贺之是在假意试探还是真心提议。
扯上钱了,人难免会变得敏感警觉,更别说什么之前的情谊。
王浩说:“实话跟你说吧,徐哥。我这也没办法,今年行情不好,前前后后亏了十几个亿。这钱要真能用好了,我还能把这窟窿填上,不至于年底让人笑话。”
他一咬牙,继续道:“二八分,怎么样?”
徐贺之笑了,对着王浩道:“你先回去吧,小王总,承蒙你的信任,我考虑考虑,之后跟你联系。”
王浩离开后,徐贺之径直去找了萧凌。
徐贺之进了萧凌办公室,对着她道:“周总,刚有个挺有意思的活找过来,说给你听听?”
萧凌眯起眼,道:“说说。”
徐贺之道:“王浩现在不正在他们的证券公司当总经理?这小子不是这块的料,再加上今年行情不好,亏了十四个亿。今天过来,想私下给我们五个亿,理个财,回点血。”
萧凌笑了笑,问道:“他想怎么个理法?”
徐贺之啧了声,说道:“能怎么理呢,他现在满脑子只想赚快钱,赚快钱,那难免要进这浑水里走几遭。”
萧凌跟徐贺之对视了一眼,外人来看,其实这位「周总」跟她手底下的这些人的关系并不亲密,这跟萧凌的刻意疏远也有关系。
只有少数人清楚,德安系的高层大多都是萧凌一手提起来的,而徐贺之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长久合作的默契让他们都心知对方的想法,王浩这一出绝活,就等于是把他们王氏的底儿给卖了。现如今他出了事,既不敢找王学行帮他兜着,又咽不下这口气。
走投无路,也只能想到这么个主意。
其实,当前也有不少上市公司找私募基金来拉高股价,这多是私下里找个有名头有带动力的,利用KOL来做,只不过这都是私下里不成文的交易,真要被查到,怎么说都要出个人献祭出去。
大企业通常都跟某个合作基金公司大成长期协议,必要时这么整一出,能多增出不少市值。关键时候,说不定也能救活企业的一条命。
高风险高收益,都是踩着刀尖上的活,指不定运气不好,某个环节出现漏洞,就进去了。
萧凌说:“公司赔了十几个亿,还敢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不知道王学行知道他儿子有这魄力,该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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