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跟我说不想醒也不想走路,一定要我抱才肯下车的……这么快就想推卸责任吗?”
“……”她不禁沉默了。
虽然完全没有记忆,但对方底气十足的模样,让她不由生出一阵心虚。更可怕的事情在于,她认真思索了一番,只感觉越来越自我怀疑。
如果睡得意识模糊,她似乎、也许、大概真的可能做出了这种事情?
略占上风,卷发青年唇角微翘。
不过,这种损害身体的行为还是要尽量避免下次。
他认真起来,耐心叮嘱:“所以下次就不要睡那么晚了,工作难道比身体更重要吗?”
“这次是例外……”理矢毫无底气地辩解。
“例外也不可以,”收敛原本放松的笑意,松田阵平坐直了,正色跟她讲道理,“熬夜工作结果第二天一直不舒服,这样反而会耽误其他事情不是吗……”
虽然努力倾听,但是有点分散的精神很快被其他的重点吸引了。
下意识点头表示在听,她的注意力不自觉转移到了卷曲发梢要掉不掉的几颗水珠,半心半意地暗自猜测还要多久才会落下来。
——啊,掉了,在沿着侧脸流下来。
毫无滞涩通过了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在留下细微的水痕之后,继续向下。
“……而且这样太消耗精力了,今天一天都提不起精神,万一……”
不想显得太过强硬,他的嗓音刻意放低缓了,但这完全拉不回已经跑偏的注意力。
居家只穿了衬衫,领口刚刚被水打湿了有点透明,又失去了原本就松垮的领带约束,几乎毫无防备地敞开着。
这让理矢稍稍垂眼,就可以轻易观察到水珠滚过的全程……莫名地赏心悦目。
头顶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聚精会神地盯着小小的水滴、直到它成功降落到领口之内的凹陷处、安稳停了下来——啊,被晃了一下,这次真的掉下去了。
轻微地感到遗憾,她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温热的气流、轻轻吹过了她脸侧,回神抬眼间,理矢才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被拉得过近的距离。
凝视着她有点心虚慌张、不及掩饰的小表情,松田阵平眼眸微弯,不由流露几分微妙的笑意。
简单地做了个瞬时思考,他微微偏头,低沉的嗓音压得有点哑:“……真的想要看吗?”
*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理矢正处于思维迟缓状态,这导致她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自己的手机。
想到可能的来电者,她混沌的思维顿时清明几分,立刻按住了某人毫无自觉的手:“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为什么偏偏现在,”泄气地啧了一声,卷发青年垂首埋进她颈窝,模糊嘀咕,“接吧。”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理矢不禁沉默一瞬。
低咳几声,确定自己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她才接通了电话:“这里是浅井,您请说。”
“邮件收到了,我觉得确实可以考虑这个方向,”正在开车的降谷零抬手扶了下蓝牙耳机、调整收音,语气很是认真,“等会回到东京之后,我们可以详细讨论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松田阵平当然听得出来对面是谁,随后毫不犹豫地立刻决定记仇。
“好的,”一边应声,理矢下意识拢了下半开的衬衫,然而下一刻又被重新蹭开,她只好极力无视颈侧的温度,镇定询问,“大概需要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等我回去,第一时间通知你。”
“还有开枪的事情……”欲言又止,最终降谷零略感忧郁地叹气,“算了,等见面再说吧。”
险险忍住一声低呼,理矢用指尖扯了扯不安分的卷发作为警告。
竭力稳住了嗓音,她接着原本的思路,疑惑询问:“可是我应该还没回警视厅述职……群马县的消息来得这么快吗?”
“我是通过其他渠道……”想起刚得到的消息,降谷零暂且含糊其辞,“这个之后再谈。”
“好的,到时再说。”虽然仍旧不解,她暂且放弃了追问。
一边思索着上司不肯现在说的缘由,同时,肩侧不断传来轻微刺痒的触感。
几次令人不自觉分神,理矢忍无可忍地侧脸瞥过去,然后不由无语一瞬。
……这是非要跟她的肩骨过不去吗?
这个时候被打断确实,只能说运气太糟糕了,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挂断电话,理矢把手机放到一边,重新望向他,心下颇感歉意:“阵平君……”
“我知道了,”慢吞吞拉开一点距离,卷发青年郁闷垂眼,不情不愿地,“工作比较重要,你……”
话虽如此,森森的怨气仿佛要生成具象化的阴影了啊。
不过……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一下。
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理矢稍作思考下了决定,双手轻按在他肩膀,打断了这明显言不由衷的话:“其实还有一会时间,阵平君,你介不介意……”
左手仍旧扶着他微微借力,但是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轻盈地滑落而下。
“介意什么……?”
安静几秒,他不解的神色很快在眨眼间变为愕然,最终停留在微妙的隐忍。
“嗯……就是这样,”在对方的深深注视之下,她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微微偏转目光,略感迟疑地放慢了语速,“如果确实能帮上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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