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青稚面上热意弥漫,身子软软倒在段明玦怀中。
在接住青稚的一瞬,段明玦便察出眼前这人正受着雨露侵袭,可便是在这般难耐的当下,她口中念着的人却不是自己。
段明玦垂着眸,抿了抿唇,将人打横抱带回房中。
身体倏然陷入绵软的床榻,鼻息还嗅到了熟悉的淡香,青稚费力睁开眼,朦胧中眼前人影晃动,那人抚着她的侧脸,温声道,“我去叫楚钰过来。”
青稚唇角微启,细碎的低吟浅浅逸出。她欲伸手去抓对方的衣角,却只有一角柔软的布料从她指缝滑走。
一脸倦色的楚钰被敲门声叫醒,只见段明玦站在她卧房门口,语气平静,“青稚雨露期到了,她现在需要服落情丸。”
楚钰拢着外衣的手轻顿,“督军府内没有坤泽,眼下落情丸需得差人去医馆取回来才行。”
段明玦淡淡嗯声,“取落情丸的事我不放心交与其他人,你去我房里照看青儿,我换好衣服即刻动身去医馆。”
“也好。”
楚钰应了,随段明玦一道去见青稚,房内身为中庸的白芷与白术姐妹二人已经备了温水,在替青稚擦拭额上的细汗。
段明玦换好衣衫,系风氅时站在窗前远远望了眼床上细声轻喘的青稚,没说话,径直下楼去了停车坪。
道奇车后座上衣不蔽T的秋棠正与人肌肤相亲被对方抱在怀中小憩,忽听得外边一阵声响,惊慌中顺着姜琮揭开的帘幕一角看去,却是五官明隽的段明玦一言不发坐上了一辆奥斯汀汽车。
姜琮叩着她的腰将人转回来,一只手顺势往秋棠腿心滑去,嗓音惑人,“秋姐姐可休息好了,若是歇好了,我们该继续了……”
伴着一声嘤咛,两道磨红的膝盖被掰开,滚烫肉物再次没入湿嫩的泥泞……
青稚深陷雨露,楚钰不便靠近,于是教了白芷二人一些简单的推血过宫的手法就退出卧房。
姐妹俩虽手法不精,但胜在心细,两刻钟左右青稚神识已恢复大半,凭意志硬生生压下了雨露的燥热。白芷扶着青稚靠在床头,拧了帕子替她擦身。青稚却是面薄,若解了衣衫,自己身上那些痕迹定会都被人看了去,她不愿。
“我现在已大好了,可以自己擦身……”
白芷神色未变,捏着帕子恭声道,“我们姐妹幼起便在段公馆随身服侍大小姐,她与您同为坤泽,还请小姐放心。方才楚先生吩咐过小姐身子弱,若出汗定要及时更换亵衣才行。”
话已至此,青稚不便推托,于是解了濡湿的衣衫,任人熟赧地替她拭去身上覆盖的湿意。待到替青稚换上一身干净柔软的贴身衣物,姐妹二人这才抱着那堆令青稚面红耳热的衣物退了出去。
楚钰过来看望,远远坐在靠窗的位置同青稚说着话。
房内信香没有初时那般浓郁,楚钰讲起当年她是如何随楚流韶入了段家,做了军医,最后还成了幕僚。楚钰语气轻快,某些不便讲述的地方她皆一语带过,只捡了些有趣的说与青稚听。
“原来师姐过往这些年的经历竟是这般惊心动魄。”
楚钰见她笑容清妩,心情稍稍松释,也跟着微微笑起来。何止惊心动魄,作为段明玦夺权的入局者,还需替她欺上瞒下,行差踏错半分都怕是身首异处,那时晚间走在路上都会觉得颈后一片冰凉。
毕竟雨露突至,青稚就算还能勉强压着躁动说上几句话,没有落情丸,多挨上一刻身子也是吃不消。
楚钰敛眉抬手看了看时间,最近的青家药铺开车来回也只需几刻钟,段明玦去的不免有些久了。
起身唤了白芷进来伺候,楚钰自己下楼去等段明玦。刚踏至门外,后院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没多时果然见到段明玦的身影出现,只不过她面色沉郁,手上还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段明玦将手上那人随意丢在地板上,从怀中掏出装着落情丸的瓷瓶递给面带疑惑的楚钰,话语简洁,“你先将药送上去,稍后过来替我包扎。”
段明玦解了风氅,脱下外衣,楚钰这时才发现这人左臂衣料残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擦破的伤口,微涸的血迹将碎步都粘在了她的手臂上。
“莫要声张,我在这里等你。”
楚钰不敢耽搁,送了药过去叮嘱白芷几句便拎了医箱匆匆赶来。
段明玦已经拿匕首划开了粘在皮肤上的布料,旁边的盆里是刚擦洗后化开的血水。楚钰闻到血腥气不由皱起了眉,“你这是怎么弄的?”
“滋滋——”
医用消毒酒精浇在伤口上,段明玦闭着眼嘴唇紧抿,待伤口处灼烧的痛楚褪去,接过楚钰递来的消炎药服了,她这才起身不轻不重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那人。
此人面白无须,楚钰还能嗅到这青年男子身上浑浊的酒气。只是对方一身华贵稠衫还配了当下时髦的马甲和金怀表链,从穿着看不似普通人家。
“知道他是谁吗?”
楚钰摇头,不曾见过。
段明玦因失血面色微白,嘴唇却轻轻弯着,“这人是青家三少爷,青稚的庶弟,青子邦。”
被一盆凉水兜头泼醒的青子邦浑身打了个哆嗦,牙关颤着睁开了眼。
暗室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缓缓抬头,露出那双令人憎恨的冷情眸子,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诮,“三少爷,好久不见。”
一见面就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不顾双手被缚在椅子上,青子邦奋力挣扎,疯了似的冲段明玦嘶吼,“贱人!我没认错,真的是你!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椅子脚与地面碰撞发出砰隆巨响,段明玦手指托着下巴轻笑了声,“杀我?算上今晚驾车撞我,你一共杀了我两回,分明是回回失败,如今这副模样,三少爷还想着继续杀我,真是勇气可嘉。”
两回偷袭段明玦,两回都是青子邦失手被擒,他不甘心,心中越是痛恨,口中W言Hui语愈烈。
“若不是今夜饮了酒手脚使不上力,你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很好!你既是觉得不甘,那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段明玦抚掌,朝一旁的亲兵招了招手。亲兵上前割断青子邦身上的绳索,将匕首扔在他脚下。
“现在这把匕首是你的了,捡起来,杀我。”
青子邦咽了下口水,心中揣摩这恶女人的真正用意,目光落在泛着寒光的利刃上,下一秒他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伏着身子颤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想着杀你,你放了我吧。”
段明玦眉心微蹙,眸光凌厉一瞬不瞬望着跪地求饶的人。
就在她准备唤人将青子邦架起来时,忽地一道身影从地上跃起扑了上来,“去死!”青子邦握着偷偷藏在手心的匕首恨恨朝段明玦刺来。与其落在她手里遭受凌辱,不如趁这女人左臂受伤攻其不备,或许能一击毙命。
利刃疾刺,却在逼近段明玦心口寸许的位置停住了。青子邦的手腕被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死死捏住,腕上一痛,他还试图挣扎,紧接着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甩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段明玦起身走到躬着背哀声痛硬的青子邦身边,抬脚踩在了他的腕上,“这些年了,也只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就凭你,还妄想违背人l,当真该死。”
“啊!!!”
青子邦撕心裂肺的叫声充斥暗室,他的腕骨,被人生生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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