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前,姚广清还是按例去刘宏办公室与之通气。一进门,他就直扣主题:“主任,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诡异!”
刘宏看周围无人,起身负手踱了几步:“说下去。”
“张鹏在外面欠钱不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真是催债的,早不动作晚不动作,就赶在咱们给张鹏定处分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要我说,始作俑者究竟是不是那些要债的,还两说呢!”
见姚广清分析得头头是道,刘宏也不再装深沉:“你以为我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儿?借那些高利贷公司几个胆子,他们也不一定敢跟部队叫板,找张鹏亲戚朋友要账才是正常套路,也是最快能要到钱的办法,和咱们部队硬碰硬,闹大了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姚广清糊涂了:“主任,原来您有数啊,那怎么不和孟副政委他们解释解释……”
“猪脑子!”他话还没说完,刘宏就将其打断,训斥道,“首长们会不如你明白?小姚啊,我说你怎么越活越倒退了?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你弄清楚没有?是咱们政治工作不到位,导致军营里出现了张鹏这种行为败坏的干部,他引发的问题不但伤害了老百姓的感情,现在还严重影响了军区机关的日常工作。首长们要的是肃清问题根源,还部队一个和谐风气,不是劳民伤财去揪幕后主使,你明不明白?”
姚广清自叹不如,点了几下头,又不无疑虑道:“这么说还是得严办张鹏,那不正好就让却双如了意?”
“她如什么意?张鹏被重办是罪有应得,不过既然他的问题新讨论,褚春申的处分倒也有的商量了。”
想起褚春申,姚广清甚至想掬一把同情泪。那哥们儿已经关在禁闭室两天了,还是潘副司令亲自下的指令,为的就是以儆效尤。
禁闭室就设在楼梯间里,那破地方仅五平米空间,高个子得猫着腰才进得去,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通风透气根本不可能,还随时会被脚步声吵得心烦意乱。正常人在里面待一天都受不了,而褚春申却要被关七天。
褚春申人缘不错,上级下属对他受罚都深表同情,而经过这么场突如其来的“电信轰炸”风波,干部层对张鹏仅存的印象分,也降到零点,甚至拉成了负数。
因此会上众人很快达成共识,表决通过了新的处理意见:对张鹏处以开除军籍处分,并派专人将其遣送回原住地。褚春申负有失察的责任,念其认错态度良好,积极反省,因此将七天禁闭处罚改为五天。
该意见层层上报后,司令部很快做了答复,予以批准。
这天上午正在城郊工地上帮包工头们改合同,忽然郭娟打来电话:“双姐,部队那边说张鹏的处分下来了,让我过去签调解意见书。我一个人害怕……”
“行,你先去着,到了等我。”
她忙完已接近中午,出了工地随手招了辆出租:“八一路军区司令部。”
司机打开副驾门,却双坐上车才发现后座还有位女乘客:“师傅你这不叫事儿啊,亮着空车牌子,结果已经载人了!”
“嗨,你俩去的地方差不多,我拉个活儿也不容易,不行少收你们点儿。”
女乘客看着很好说话,闻言点点头,却双一看手机也只能系上安全带:“那别磨叽了,我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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