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硬了，尽然软了 - 倾述

    眼前的女孩神采飞扬，欢快中透着一股乖巧。
    程晋静静的听着，一心二用，不由得想起了林伯母带着心疼的语气的话：“高二那年呀，软软有一天突然回家，那小脸瘦的，还有黑眼圈，说不想住宿舍了，她没法专心学习。问她怎么了，她撒娇回避，只说宿舍太吵了。但是一看就不只是这样，我去学校办理走读，顺便跟班主任了解了一下情况。班主任说很明显，她被宿舍集T孤立了。她明里暗里都劝过，但很明显引来了更隐晦且恶毒的报复，最重要的是没有证据啊！因为都是晚上，大家都睡了。但软软很坚强，并不把她们看在眼里，或者这跟班主任相信软软有关吧。”
    “同宿舍的是不是有个叫高琪的？”他确认。
    “是的，高一的时候软软跟她关系很好，还带她回家玩过几次。我们不好问软软，她一向乖巧，不跟我们说就是不希望我们知道。但我希望你能诱导她说出来，有些事憋在心里久了，以为没事，其实早就发霉了。”
    林阮安说到文絮劝她对人要有提防之心的时候，忍不住献宝似的跟程晋分享，她遇到了一个超级好的朋友呢。
    但林阮安还是担心，这样是不是会让他和她的友情有隔阂。
    “不会。”程晋肯定道，接着说：“软软，文絮说得对。这是她应该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但这并不是说以后她有事需要我帮忙不能直接找我了，她是在告诉你，就算真有事来找我，也不会是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
    程晋心疼地看着她，帮她勾了勾掉在前面的发丝，问：“软宝这么敏感，是不是因为那个高琪？”
    林阮安笑着的脸僵了下去，一会儿便问：“你为什么这么问？我讨厌她，不许你提她！”
    程晋把她紧紧抱入怀里，说：“软宝乖，她这么欺负你，软宝讨厌她是应该的，大家都讨厌她。”
    “你怎么知道是她欺负我？”
    “软宝不跟她玩了，肯定是因为她不好。”
    林阮安埋在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和毫无理由的信任，曾经深埋的委屈骤然而起，她略带哭腔：“没有……”
    程晋听得心疼，安抚地轻摸她的头，回应她：“嗯？”
    “大家都没有讨厌她……她们都相信她，跟她一起欺负我。”林阮安鼻头好酸，眼睛不受控制地迷糊了。他听到她说：“我不理解为什么？她好讨厌我。那天我去上厕所，听到她跟别人说我看不起她，为了炫耀我有钱带她回家玩，说我妈妈很温柔，夸她乖巧，说我在家乱发脾气不好管教，她还把我暗恋你的事当做笑话跟别人说……她说那些我都没有做，为什么她要这么说？为什么她那么讨厌我还要跟我一起玩？”
    林阮安因为哭泣而抽噎，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程晋听到别人这么W蔑她，既心疼她又生气自己一直不知道。现在只能安慰她，这些都是别人嫉妒她而捏造的话而已。
    林阮安缓了缓，把那些刻意忘掉的事说出来，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我知道后就直接去找她质问，她就摊开说了。说跟我一起玩很恶心，她忍了好久。我也觉得她很恶心，之后就不再理她……
    但是慢慢我发现，宿舍的人都开始带着奇怪的眼神看我，就连我经常帮忙解题的那两个女生也是。她们开始凑到一起说话，等我看过去的时候就散开；晚上熄灯后等宿管检查完，她们以为我睡着了，打开台灯开始小声说我坏话，第一晚我还出声反驳，让她们熄灯后不要聊天，但她们第二天晚上依旧。
    几天晚上没睡好，我就跟班主任说能不能换个宿舍，但是没有人愿意跟我换，因为她们几个人已经成了一个小团T。
    这事被她们知道后，更过分了。”
    林阮安早就不哭了，这些很明显的恶意不值得她哭，她只是很失望舍友居然都不相信她，还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
    她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程晋，在程晋鼓励的眼神下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熄灯后，我照例收拾完准备睡了。但是那天晚上……”她不经意的一抖，让程晋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她搬离宿舍的原因，他抱紧了她。
    林阮安像是得到了力量，缓缓说道：“那会刚熄灯，宿管阿姨还没来查寝。我闭上眼睛想要赶紧睡过去，但是她们开始悄悄地嘻嘻哈哈，然后过了一会，安静下来了。我翻了个身，感觉床边有个人，我有点害怕。”
    程晋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事实远比他想的更加恶劣，她颤抖着说：“我没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戴着空洞狰狞的恐怖鬼面具就在我眼前，我吓得大叫。她们几个哄堂大笑，隔壁同学骂声不断，引来宿管阿姨提前查寝。但她们说是她们几个在玩游戏，我太胆小了才被吓到的……我好害怕！她们太可怕了，我不敢闭眼睛，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一闭上眼睛就是鬼面具的样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而且我床上的文胸被剪烂了，我拿去扔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还有剪烂的面具……”
    程晋红着眼，听到她自嘲的感慨：“我当时候就在想，原来天亮了，恶鬼真的会躲起来……”
    “软宝，别怕，我在，我一直在。”程晋的心揪在一起就没松开过。
    林阮安拍拍他，又笑了，说：“没错！你一直在！我当时就想到你了。我想啊，男神你这么聪明，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呢？你肯定会在睁开眼的时候，一拳打上去。班主任看到我没去上课，过来宿舍找我，她很生气，说没想到自己职业生涯竟然遇到这种学生，拉帮结派欺负别人，老师教育她们反而被投诉说我没证据，就会偏听偏信学习好的同学。”她笑眯眯的，显然有点高兴，继续说：“我问班主任她为啥就信我呀？她说：你的眼睛很干净，平时很努力，一看到你我就很喜欢。然后我就跟她说，老师，我今天请假回家，但是我想先去给高琪一拳，行不行？”
    程晋惊讶地扬眉，顺着问：“那杨老师怎么说？”
    林阮安眉眼弯弯，说：“她听到我这么问特别惊讶，眼睛都瞪圆了！我没等她说话，就说：杨老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被别人看到的！然后杨老师扭头摆手，说：你请假我准了。其他的别问我，我不知道！”
    这下程晋也笑了，好在还有杨老师。看来有空得回去看望一下她了。“那软宝给她一拳了吗？”
    “当然！当时候刚好是自习课，我假装回教室拿东西，经过她时我偷偷给她翻了个白眼。她果然跟了出来，还在我背后冷嘲热讽的。然后我突然转身，狠狠给她肚子来了一拳，就跑了。”林阮安得意抬头。
    程晋笑着摸摸她的头，说：“一拳就出气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林阮安释然道：“是啊！反正我又不住宿了，在教室的话又不是她的一言堂，多的是不喜欢她们的同学。第二天我去上课，果然我同桌就悄悄跟我说高琪昨天说被我打了，被班主任听到了，大发雷霆直接在班里教训了她一顿。笑死我了咯咯咯……太喜欢杨老师了。”
    两人聊得很久，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林阮安这会其实不太想回寝室，刚倾诉完这些事情，她还心有余悸。
    听到男人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公寓的时候，她就犹豫了。“那怎么跟絮絮说呀。”
    程晋去开车，说：“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我们回家。你这状态让你在宿舍睡的话我会很担心，明天早上八点你们班要开班会，我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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