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田安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给温蓝。
温蓝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午夜11:30,才收到他的几条信息。
田安在信息里面解释说:他妈妈闹着要自杀,让他回去;迫于无奈,他只得回去了。
回家后,他妈妈就在客厅里对他破口大骂,一直骂到现在。
他想要离开,他妈妈就砸东西,闹自杀。
所以,他明知道她今天受了很大的委屈,却不能回来,陪在她身边。
田安说:“我相信你!我相信自己的爱人!”
温蓝看着他的留言,心湖泛起微微的涟漪。
前世的19岁到37岁,18年,加上重生后的3年,整整21年里,她见过的、听过的、亲身经过的——痴信男人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所以,她不会、不必、也不需要太相信任何男人。
有没有田安,有没有别的男人,她的生活都会继续地往前走。
温蓝很清楚始作俑者是谁,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
但是,既然自己能从复仇的熊熊烈火中重生回19岁;那么别人的身上,可以发生什么,能够发生什么,也许只有当事人的心里才清楚。
至于洪仙悦、洪玉和体育系的那几个男生,他们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她一定会去好好收集的,等待机会,一击必中。
温蓝有这个自信,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温蓝仔细查阅了S市A大的对口专业研究生考试的一些书籍,学校图书室没有的,当晚就在某当下单了。
第二天去学校图书馆借了需要的书籍,她戴了口罩,不想被别的同学围观。
温蓝想到十年后,那几年国内像是无穷无尽似的,一直在对抗某病毒的日子;可能给人们带来最大的好习惯就是,人人都戴口罩,安全感十足,不再害怕在外面被偷拍了。
因为,拍不到全脸。
拍不到全脸的照片,能算什么?
那个Z城取个快递,却被造谣成出轨少妇的女子,如果当初她带了口罩,也许就不会被网暴到抑郁症了吧。
当天晚上,田安回来了。
“对不起,蓝蓝,昨天我妈闹得太厉害了,所以”
“没事的,我理解”温蓝伸手轻捂他的嘴唇。
“蓝蓝,我要和你讲一件事,”田安握住温蓝的手,他的手心微凉,“我同意了宋太太的要求,在送我妈去疗养院的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是不是特别不孝顺?”田安轻声地问着温蓝,又好像在问自己。
“我不想做她的提线木偶,但是我同意把她送到疗养院,这种行为,是不是太不孝顺了?”
“我和宋太太达成协议,她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套房,客厅里安装摄像头,通过APP连接到我的手机上;她没有外出权,但是我有一周一次的探视权。”
田安嚅动着嘴唇,双手冰凉,无力地耷拉在自己的膝盖上。
“宋太太说,昨天网上针对你的流言,我母亲也参与进去了,她不满意我,因为我不再对她言听计从,所以她认为是你的错。”田安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你,”透明的液体从下巴处滑下。
“如果有一个人把我关了20年,我想,我也会拼了命地去逃离的,”温蓝搂住田安的头颈,安慰着,“我甚至还会想把那个人,也关上20年,让她尝尝我的痛苦。”
“人生就是一场战场,有人觉得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战胜自己,成为最好的自己。”温蓝微笑着,“我就是这样的想法,希望和安安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
“有人喜欢‘找’一个敌人,打败那个敌人也好,远离那个敌人也好,最终会发现,‘来了一个敌人、打败后又来一个敌人’,‘远离了一个敌人,又来了一个敌人’,因为:自己的心魔,会层出不穷的。”
“过上一两年,也许你母亲的心态,就平和了,到时可以把她接出来。”温蓝低低地说道。
“可是,蓝蓝你受到的委屈,我不甘心。”田安真心很心疼眼前的女孩,他心爱的女孩。
“叶教授说,保研的资格没有了,但是我可以和别人一样去参加笔试、面试;还是可以继续做叶教授手下的研究生。”温蓝微笑着抱着田安,心情平缓。
“真的吗?那太好了。”田安反抱着她,像是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港湾。
“是的,只要我们努力,未来,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温蓝坚定地说道。
“是的,蓝蓝,我们一起努力,为了我们的将来。”田安握住温蓝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眼眸中充满了力量。
“男人的诺言,在许下的那一刻,是真诚有效的。”温蓝心里想着,“只是,很多时候,很多诺言、会随着时光流水的冲刷腐蚀,变得残破不堪。”
一个永恒的婆媳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现在的田安选择了自己,温蓝的心里却是一片微凉。
我爱你,是真的;但是,我要更爱我自己。
温蓝回望着田安,甜甜地微笑着,美丽中却又带着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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