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鸟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然到了正午。
府中已经忙活了大半天,日轮也高挂在了正空中。祭祀用的旗子仪仗整整齐齐树在一边,炒制好待用的祭品也装好了盘。
“……国师大人果然又偷懒了。”
漱玉额上带着汗,看着她的美眸间颇有些微妙的哀怨:“若是漱雪给了您什么错误的暗示,让您觉得必须由您操持的春祭已经由别人完成得差不多了……”
漱雪端着一大盘东西从边上经过,闻言迅速反驳道:“这也能赖我吗?国师大人分明是去顶了凌光的活,要怪也得怪他哩。”
凌光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表情委屈。
他边上,刚忙完回来的凌轩微微皱眉,一副已然数落了他好一会儿的阵势:“所以你为何连喂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要劳烦国师大人?”
凌光委屈,凌光难过,凌光心里苦,凌光说不出口。
他很想告诉自己的傻弟弟,他是未雨绸缪,把那个被关在院子里的异族当作对手,谁知道反而因此给了国师去找那个异族的理由。
一想到她早晨说他不受宠,他看季千鸟的眼神就比漱玉还要哀怨,坐在台阶上,像是一尊怨夫望妻像。
季千鸟顶着他们哀怨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能轻咳一声:“也不能说全怪阿光……我也是有正事,去……对,顺便去审问俘虏呢。”
审问……口脂都花了,还换了一套衣服,怕是审问到床上去了。
凌光心酸地想。
他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毕竟他本人也常常借着切磋之类的正经事约她,打着打着就滚上床,回来还要装作真的只是为了正经事,不让凌轩知道他又占了便宜,得了便宜又要卖乖。
他才露出一点控诉的神情,就被季千鸟警告似的瞥了一眼,只能委屈地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只等着来日在床上再同她争辩。
季千鸟顶得住凌光委屈的表情,却顶不住凌轩,便用眼神警告了看出端倪的凌光,不让他乱说。
见他乖乖闭了嘴,她才越过他,向漱玉讨扰道:“好漱玉,我下午一定不偷懒,好好待在这里,和阿轩一起把仪仗都弄好……”
“您下午可不能待在这里,得去书房抄经吧。”漱玉无奈道,“其余仪仗凌轩都帮您准备得差不多了,祭文却是得您亲自写的;还有要抄写的《太上感应篇》,您也还没写吧?”
季千鸟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确实哦。”
原本是该提前准备的,但最近事儿太多,她给整忘了——说是提前准备,往年也有几年是她偷懒,去找叶修文捉笔写的祭文。
想到叶修文,她就有点微妙的头疼,又想偷懒拜托他,又觉得不太好,只能头疼道:“那若是我去写祭文,这边的事……”
漱玉叹道:“反正都由凌轩完成大半了……”
“剩下的也一同交给属下便是。”凌轩沉稳道,“您安心去做别的。”
季千鸟对他俩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还在这儿拖拖拉拉,也只不过是不想去抄经书而已。
但她还是只能苦兮兮地准备去书房抄经,一边在心中怀念紫霄峰上不用管事的逍遥日子。
“所以大人,”她没走几步,凌光就跟在她后面,压低声音,鬼祟道,“那个异族人,您到底打算……就这么抬进府里吗?”
“怎么可能,别胡思乱想。”季千鸟揉了揉他的脑袋,嫌弃道,“扶余政的事你不用管,给他好好送药便是了——哦对了,回头给他弄个贞操锁,开始用药以后应该锁住阳气,不宜行房。”
“那您今天还……”凌光呆了呆,竟然更委屈了,“这是您和他之间的情趣吗?用药消火什么的果然都是借口……您是不是嫌弃我次数太多,精水不如他浓——”
季千鸟几乎为他的想法折服了:“别胡思乱想,我那是为了他么?我分明是自己馋了。”
“既是大人想做,那我也可以为大人穿上贞操带。”凌光斩钉截铁道,“若是大人愿意,可以亲手为我戴上……大人?”
季千鸟面无表情地抵着他的额头不让他乱动,啪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把胡闹的凌光关在了外头。
她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写了几行经,却依旧满脑子都是凌光和扶余政穿着贞操带站在她面前、问她谁存的精水更多更浓的古怪场景。
【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叁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叁百善……】
季千鸟又向来不喜抄经书之类的事儿,一边写一边叹气,抄了大半天才抄完要用的份,祭文却仍旧没想好。
她抄书得忘了时间,写完把经书迭好放在一边,便有些倦了,托着腮叹道:“要是修文在……”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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