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缠绵个不停,砸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衬得世界格外寂静。
连漪停下手中的笔,烦躁地关上了窗户,盯着枯燥的物理题,有一阵想要呕吐的冲动。
正值八月中旬,高叁开学的前一天。
连漪呆在家里写了一个暑假的作业,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准时去补习班补课。下午叁点到晚上八点,翻开厚重的五叁写个没完没了。
每年都是这样,但只有今年,觉得异常不爽。
连漪的青春期,在九点之后才有点时间。
也就是在趁着这点时间,她才有空出去。因为妈妈去夜市摆摊卖小吃了,家里没有人管她。
连漪望着窗外的雨,不知道第多少次回味起八月第一个晚上的事情。
那天是连漪十七岁的生日,妈妈没时间陪她过生日,给了些零花钱,让她自己买点好吃的。
连漪没买,一个人去化妆品店里,花50元买了一只包装看起来还不错的口红。
学校的女生到了这个年纪都开始化妆,她是为数不多的素面朝天的女孩子,也是大多数无人问津的女孩子中的一个。
连漪想要一个热烈的青春,要鲜花、赞美和帅哥都围绕着自己。
买完口红,十七岁的第一天还很漫长,连漪一边逛街,一边断断续续地回想着学校的事情。
他们学校有个叫江淮的人,他长得帅,学习好,考试一直都压连漪一头。
无论题难还是容易,他总是年级第一,害的同学们在连漪背后总嘲笑她是千年老二。
连漪想一雪前耻很久了。为了知道江淮的学习秘诀,她一直都悄悄观察着他的学习和生活方式。
江淮在学习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连漪从来没有在学校的自习室、图书馆里见过他。甚至,他连课都不补,课外班都不上。
连漪听同桌提起江淮,总是一脸崇拜:江淮上课不听讲,晚上不写作业,直接去网吧,或者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玩。
同桌说罢,还不屑地问连漪:“连漪,你知道网吧、酒吧、夜店长什么样子吗?”
这是嘲笑她死板,连漪听出来了,但是她没有反驳。
她的人生原则是不跟傻逼计较。
在这个学校,连漪觉得,只有江淮才有资格对她说这些话,因为他是永恒的年级第一,她是永恒的年级第二,他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当然,现在的她稍逊一筹。
而她同桌这种年级排名百名开外的同学,嘲笑她某种意义上就是酸。
就像连漪会酸江淮的成绩一样。
直到晚上九点半,同桌发了一条说说,说自己和淮哥在夜店玩,还配了一张模糊的图。
连漪没有看清图片,但看清了图片下的定位,在一家叫做桃花里的夜店。
紧接着,她又看到陈嘤发的说说。她做着鬼脸,一旁的男生,也就是江汌,眉眼温柔,带着笑意看着她。江汌眼神里溺满的爱意,像一块巨石砸向了连漪心中的妒海。
连漪一气之下,去了同桌空间消息下面的地址桃花里夜店。
她豁出去了。
谁知道,未成年不能进夜店。她不能进去,被店员拦在了外面。
那,江淮是怎么进去的?
连漪的脑子里浮现出了江淮高大的身影,他一米八六的大高个,宽肩窄腰,笑起来眼波甚是风流,学生根本不会长这个样子。
连漪有些意识到自己和江淮的差距了,他看起来很成熟,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的思想很成熟,一直都以成年人的思维看问题?
然而,她总是以一个未成年的思维看问题,所以做题的时候,思维逻辑显得幼稚不缜密,才输了他一截?
舟市的八月,像口煮沸的锅,人站在路上什么都不动,也被蒸得皮肤发红。
褥热交加的晚上,汗滴顺着连漪的额头,滑到了脸颊,又从下颔钻进了领口里。
她站在马路对面,没有走,在观察。
同桌的话刺激到了她,陈嘤的说说也刺激到了她。
十七岁的第一天,她偏偏就要知道夜店长什么样子,去见见年级第一江淮。
有一对男女从桃花里出来,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激吻起来。
男人的双手蹂躏着女人的臀部,捏馒头一般,揉出了各种形状。甚至沿着超短裙的边缘探了进去,抓得女人微微仰着头直喘。
不知不觉间,连漪看得脸红了。
她没见过,但觉得看这个,比看什么都有意思。
她还在想,江淮难不成就在桃花里在干这种事情?
把一个女孩搂在怀里,手忙脚乱,再也不像在放榜时,路过红榜前那样泰然自若?
连漪忍不住浮想联翩,连内裤里也有了异样的感觉,好像有某种液体悄悄分泌了出来。
这条街很静,没什么人路过,路灯也默契地变暗下来。
不远处的那对男女已经在路边靠墙的位置做了起来,男人紧搂着女人的身影投在身后的墙面上,放大了一倍,晃晃悠悠的。
像一场色情电影,摇摆的影子冲击着连漪的眼球,她的领口处已经湿了一大片。
女人搂着男人,看向了连漪她的眼神很直接,没有丝毫地避讳。
倒是连漪,什么都没做,先收回眼神,赶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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