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早早散了场,段昱时却还在酒过叁巡中浅笑着听人的阿谀奉承。
他还是老样子,习惯沉默,菜只吃几口,等大家都歇下筷子了就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不主动参与话题,问题也只是问一个答一个。
在尼古丁燃起来的味道里,忽然就想起二十刚出头的时候。那时候他在饭桌上比谁的话都多,桌子上大半的酒都在他肚子里头,红的白的,入了胃就混淆在一起,忍着翻江倒海的难受继续宣讲他的电影理念。
“段导今年不过叁十出头,便能有此成就,实在是势不可挡,不容小觑。”说话那人格外眼熟,段昱时眯了眯眼,脑子里闪过个印象。果不其然对方下一句就是:“看来还是老段教子有方啊,子承父业——电影圈的佳话也不过如此了。”
“哪有的事。”他听着逆耳,但品德上从不顶撞长辈,“我和家父之间,差得远了。”
“那是因为我们那个年代还没有电影节这种形式嘛……依我看,你要是能和老段走一样的路,超越你爸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有人诧异:“原来这是老段导的儿子啊?”问句一抛出来,便演技精湛地捂住嘴,“难怪我总觉得段导的作品怎么给人一种亲切感,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意义深远又不失新意,原来是豪门世家,师承家父啊。”
段昱时只笑笑,并未作答。他指间衔着一根雪茄,深吸浅吐,等着下一句。
果不其然,配角一退场,重头戏就来了。
“小段啊,这次我们这个宣传片呢,是这样的……”
等那烟酒染得衣服微醺,段昱时终于得以关上车门,对那等了许久的助理吩咐,空调打高一点。
他显然是醉了的,只是越醉就越清醒,那份伴随而来的头痛也更清晰。
男人坐得慵懒,几乎整个人都要靠在那把手旁。一双长腿随意地敞开,两指摁着太阳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时不时从喉咙里溢出点闷哼。
夜色沉沉,京都却不会入眠。重重迭迭的led灯,一道接一道的彩色霓虹,全都一寸不落地投在他清隽俊朗的脸上,扰得那紧闭的狭眸不安宁。
车辆驶出主道,分岔路口的红绿灯里,驾驶座上的人毕恭毕敬地问他去向。
身体的不适已经很久没有。上一次这样酩酊大醉是什么时候……忘记了,大概是没钱又没人脉,半夜接到母亲的电话,被自己的没出息弄得恼羞成怒,一口气喝进了医院洗胃。也是从那时起知道了自己的酒量底线,再后来……
他说:“回剧组吧。”
*
芙提白天的时候路过休息室,好奇跟着工作人员们看了一眼恐怖片,直到晚上入睡都没能忘记那个镜头。夜半做梦梦见自己被追杀,醒来就发现在门铃在响,硬生生是出了一身冷汗。
偏偏那人招呼也不打,仗着门口的声控灯失灵,就隐匿着神色把沉重的身体往她身上倒。如若不是那嘴里还呢喃的声音,在喊着:“芙提……”
她估计下一秒就要尖叫着报警了。
“段、段昱时……”
他们的身高不匹配,将一米八几的男人拖进房间里并不容易。好在他听话,愿意跟着她的步子走。但也不乖巧,还没等迈进来,那手就已经在衣服里作怪。
“别、你……你别摸啊……”
颤抖声音在床上起伏,他立起身来,兜头脱去了身上那碍事的衣服。压下来的时候十指捧住那软嫩的脸蛋,拇指擦过唇瓣,像一个短暂的确认。
芙提还没来得及叫停,就被他滚烫的唇舌淹没了声息,像一叶扁舟被汹涌海浪卷进漩涡,又沉沦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下坠,于是下意识地抓住那救命的稻草。
他的吻法激/烈又缠/绵,长舌追逐不舍,含住那舌根直至酥/麻,津/液/交换之间甚至能听见暧昧的吞咽声。芙提被羞得有一瞬间想挣扎,被他扣着手压到了头顶,又是一场胜负已分的角逐。
那略微粗糙的掌心四处光临,最宠爱的还是那挺立的一抹殷红,几经摁压便弄得她泣涕涟涟,踢着腿要他轻点。
“今天不做。”他含着那小小的舌尖说,“别怕,乖乖。”
芙提才不信,这种时刻男人说什么都是骗人的。段昱时已经身体力行地替她验证过许多次,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感受到她的迟疑,段昱时低低地笑了一声。大手钻进胸前又狠狠揉捏把玩了一番,才深吸一口气,将那衣服一把拉下,整理好。
但他人没起来,长臂一伸拿过一旁的棉被,将两人卷进柔软的白色里,拍拍她的脑袋。
“睡觉。”
“……”
*
这一章在绿江被锁了叁次,我真的心态崩了,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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