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小厨房中,小管家小来扒着窗台上向里面观望,闭门休养了七日的女人,之前那夜他看到的伤势分明是严重到,他都以为无力回天,整整七日,谢大夫一个人进进出出,丝毫不假他人之手的照顾下,此刻的她,脸容红润,神采奕奕,她端坐在一处被谢大夫擦拭的非常干净的台子上坐着,不知内情的小孩看着,心中对谢允之的医术简直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妙手回春”,他认知中仅有的成语,只怕是描述谢大夫这样的医术才行吧!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让人困顿,做饭的大叔被谢允之打发着回屋休憩,若不是穆婉清吵着闹着要下厨为他做什么炸鸡薯条,他也想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在房间中做个懒鬼才好,只是现在……
“允之,你先把这几颗土豆削皮,嗯,削完后切成条状。” 指挥的女人,中气十足,那声音嘹亮明朗,丝毫也察觉不到她背上的重伤。
看着男人处理土豆的背影,案板上利索的刀工,阳光透过纸窗浅浅地打在身上,半明半暗,湖蓝的粗布衣,淡蓝的发带,乌发及背,似是清清淡淡的水墨,她双手做框将他框在画中,为她下厨的谢允之,似是一副景致,秀丽迷人。
“还要做些什么,婉婉?”一大盆泡好的土豆条,谢允之处理之后,问道。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男人顾忌着窗外的小孩,但看着穆婉清的含情脉脉,他上前几步,还未凑近,女人将架在窗框上的木条抽走,好吧,真是如他所愿,现在厨房里就他两人。
穆婉清坐在台子上,双手挽上男人腰身,眼波荡漾,唇角勾起一好看的弧度,道:“谢先生,我突然发现,你做饭的样子,也很迷人~”她说的媚态十足,但所言所想皆是她真情流露。
谢允之哪能在这样的穆婉清手下过下一招,刚还想端着正经的男人,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愉悦,道:“那,婉婉,以后我来当你的御厨,好不好?”
正经的御医要改行当御厨,穆婉清弯着甜甜的笑眼,道:“好的,我的专属小御厨!”轻轻一吻,印在男人额间,渐渐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女人这般大胆而生动的宠溺。
“对了,对了,”一吻结束,穆婉清想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支起了窗台,只见外面,小来气呼呼,鼓着张小脸,道:“不就是做饭嘛, 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抽空来看看热闹,据说今天这晚饭有他的一份!
女人趴在窗台,手指轻点在站在外面生气的小孩额头上,道:“子曰,非礼勿视!”她说的认真,像是在教导他如何行如君子,温柔的双眼,笑意似春风和煦,她不再是那个小傻子了,男孩知道,但现在,她手指点在自己额上,那感觉,男孩的心柔软了一大截。
“小来,药端回来了?”端坐在床头的赵朔,手执着书卷,问道。
“今日的汤药呢?”男人抬头看向床边的小孩,两手上空空如也。
“穆姐姐说,爷,今天不用喝药。”
“她身上的伤,好了?”男人的眼一丝晦暗。
“嗯,大好了,姐姐说今晚的饭也是她来做!还说,今晚她来给您疗伤!”一字不落,男孩期待着他们说的薯条,炸鸡,听穆婉清描述的样子,他可是止不住的口水直流。
床榻上,男人的手在听到女人今晚为自己疗伤时,攥着生紧,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怕是自己的腿伤大好?理应如此,但嘴角间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月明星稀,春日的夜晚清朗凉爽,谢允之在穆婉清的指挥下,花了一个下午才复刻出让她满意的炸鸡薯条,这其中滋味,只有他甘苦自知!
晚餐摆在赵朔的屋子里,四五根烛台照得屋子里通亮,虽是可以各吃各的,但穆婉清喜欢大家分享美食时的快乐,于是,屋子主人二殿下赵朔被女人摆在一边,她指挥着小来和谢允之又是将桌子摆在床边,又是拿来叁张凳子围于一圈,在床榻上端坐的男人看着女人从筐子里端出一盘盘炸得金黄的鸡腿,再加上小山堆似的薯条。
“这是我家乡的美食,炸鸡薯条!”
“穆姐姐,筷子呢?”小来代表其他两男人问道。
“我家乡的吃法……”说着,女人拿起一根炸得脆黄的土豆条,蘸了下桌子上鲜红的粘稠酱汁,喂到小孩的口中,“这饭都用手,吃得才香嘛!”
香脆不油,陪着西红柿的味道,这口感,小男孩提溜着眼珠,好吃,奇特到停不下来!作为小乞丐的小来,很快就上手,又是酥炸鸡腿,又是薯条的,吃得不亦乐乎,一旁的赵朔,谢允之看着,有样学样,谢允之在厨房里试菜的时候尝过,确实与众不同的风味,而赵朔,作为吃过见过的大渠皇子,虽菜色奇特,味道奇特,但即便是仙露神物在他嘴里,也别想从端庄的二皇子表情上找出一丝破绽。
更何况,“我家乡”?据他所知,被罢免的穆相四代都定居都城,即便是追溯更久,也跑不出大渠国土,所以这菜色看着普通,但味道新奇,她的家乡?男人晦暗着表情,看了眼身边正吃得满嘴油乎乎的女人,她的家乡不该就大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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