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 - 柒拾壹

    她是怎么样的心情去说出这样的话。
    侦探的表情不可思议忽地呆住，他有没有听错。直到看着她的表情，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只是，眼前的高中生女生……就这么光明正大说了出来。
    直球的有点单纯到头了……有种被捕的猎物去要求高阶的食肉动物说出的蠢话。
    跟那位大人物说我跟你上过床，怎么可能。再说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开放吗。
    侦探借着形状长帽檐遮住抬了抬半眼仔细扫视了桃子整身端详。傲人身材漂亮的皮囊叛逆挥霍着年轻美好的肉体，万斩人丛中沾，今天明天又会成为谁人的分享共振对象。
    调查过她的过往难以形容的劣迹斑斑，不省心的她私生活让人头痛直摇头的存在，只是更加认定这样的她真实表现出来如此。
    他笑了起来许久没有说话，用沉默嘲笑桃子。
    或许不想被看扁被这样刺激的桃子继续说明。
    “任何资料我都可以告诉你……你只需要说这一句话，怎么样？”
    对于小女生天真幼稚的条件，私家侦探用舌尖往右边口腔内顶了顶。
    “石小姐饶了我吧，我也只是打工一个……”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受人委托调查想要知道的真相而已。
    丝毫不放在心上回嘴调侃。
    “太不划算了……大小姐你随便轻轻勾了勾手指……这样我会丢掉饭碗的。”没有人会砸自己的饭碗。
    谁人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调转枪头被对方抓住痛脚。
    “如果是其他的条件那就另当别论……”他故意摆出一副为难苦恼的考虑模样，转化想换个另外的条件。
    或许是她需要跟陶生想要什么物质上的满足，侦探打着算盘，他本人都可以代劳作为隔代的彼此父女两人（无法曝光）的传声筒。
    什么条件。桃子却以为侦探说的不划算，他贪婪的提其他条件，无非就是对方也想从她身捞点好处。
    “什么条件？比如真的跟你上床？”
    真狠。
    私家侦探被她过于直白的表达再一次惊讶。
    她绝对可以做她想要做的事。
    的确，这真是个诱惑力的筹码，望着坚定的桃子的脸却不知不觉在脑袋里想象着她性交时发骚的姿势和模样。
    私家侦探并不因为痕痒他只是困惑隔着帽子挠了挠，他对自己的工作认知十分明确。
    眼前女生那是客人的什么人他一清二楚，他还想不想混了，当然是不会发生这种拎不清状况。
    她想要这样伤害那位大人，而且顺带将他们一锅端了。他主观的认为桃子要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作为私生女不能见得光的身份，她用极端的方式去吸引陶生的注意。
    “你要跟我上床？”侦探斜着嘴角装糊涂反问道。
    “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太过饥渴了……”
    “表面这么身光颈靓，其实里面已经被侵蚀腐烂……”
    桃子的脸色变了，双手交叉抱胸，晚风吹着飘动秀发扫过肩律动，神情沉重塌下脸抿紧嘴装作满不在乎听着眼前陌生人对她的看法。
    “叛逆滥交……私生活一塌糊涂……”
    “用这种方式想让你的父亲注视着你。”和那位一直在身边成长，养尊处优的少爷天差地别。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桃子打断。
    “只要一天没有报告验表证明，不管你们调查什么，什么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桃子扭头转身准备离去。
    “不准备回家了吗？”侦探先生提高声量身后问道。
    “如你说的那样……”桃子倒退着回半身按住柔顺飘逸的秀发“饥渴。”
    是啊，我饥渴。
    “找男人去了。”
    最后22时后接近打烊的时间，明明她已经准备要不告而别了，却再次回去。
    赌气在楼下和侦探的一来一往让她故意做出这样的叛逆。
    本来就是想要跟大家告别的所以几点过来无关紧要，不是刻意选择却是安排的最好的时间，太早提大家或许做好准备会挽留她，太晚也会让她明天再走。
    她或许这次之后便不再与喫茶店有联系了。
    大家都体贴的照顾着她，叶物已经给她做了肉酱意粉，并说一天只吃一顿对身体不好，至于要离开的事他巧妙搪塞过去吃完再说。
    桃子情绪低落引起食欲不振没有开动。
    “吃一点吧，能吃多少是多少。”卞照安慰。两位男士能感受到她的萎靡，担心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喫茶店已经打烊，前门已经关闭紧锁。合作的供货商需要与叶物当面对接，叶物需要到后门处一会。
    去之前仍不放心与卞照互相交换眼神示意要卞照照顾这个失魂的桃子。卞照点了点头答应。
    卞照双手交迭枕在脸上，全神注视着眼前的小见至。他望着毫无食欲的桃子在吃她不想吃下的意粉，举着空荡荡的闪着银光的叉具在半空中。
    地痞流氓的温情小伙子隐伏下对眼前有意思的女孩子处处上心。
    “昨日未回家你爸妈会担心你吗？”
    刺耳的爸爸妈妈称呼提起她的脸色苍白咬着唇不知怎么回覆，卞照知道了便不再问，敦促她吃点吧小见至机器点了点头。
    他眼神离不开她，他在意了一整天的事疑惑涌到喉咙，店里异常安静。
    他挠了挠喉结附近，清了清嗓子。
    “小见至在店长公寓留宿了一晚……”
    “你们，有做了，吗？”
    认真对视的几秒，叉子卷着意粉停在半空中手上。停顿的时间她看见卞照眼里「拜托千万不要」神情……
    她轻轻点了点头，她是做了所以她承认。
    卞照努力遏制脸上变化着难过的表情。
    桃子尴尬躲开这样的视线，仿佛受自己良心谴责，但是她已经没有其他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果然啊……
    其实卞照也应该早应该要想到的吧这样的结果。
    嘴笨在嘴边张了张，不知道想到要说什么缓解尴尬局面，他的表情骗不了人受着委屈打击。
    其他人，如果，如果男生换作是其他人。卞照都没有需要这么大的愕顿住，晴天霹雳如同回到高中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坦白与他的女友在一起了的双重「背叛」。
    那是他尊重、在最困难时收留他的人生导师般的店长——他永远不会去指责，如果没有店长那么卞照本人或许还是烂泥扶不上壁的混混。
    只是对于昨晚，如果是昨晚他再坚持一点，送她回家，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发生……
    卞照借口说要帮桃子冲杯咖啡，他垂着头也不回掀起进入水吧的布帘进入开放式吧台，自己消化。望着流着活水的水龙头胡思乱想发呆。
    卞照心里还是难过……毕竟是他先注意见的小见至！是他比店长还要早注意到这个女生的！卞照无法让也无法放弃，关于她每个周末愉快满满的期待，上补习班可以见上一面的久违。
    其实小见至选择店长也没错。
    卞照在她的附近根本没做任何举动去吸引对方在店长的进攻部分他早已经就输掉，又因为店长比自己年长成熟也比自己有钱，这不就轻而易举发生，小见至会和店长啪啪啪。
    况且最重要在第三方的卞照来说，他没有任何身份可以去对他们发生关系去介意什么。
    他端了咖啡到桃子的桌台前。望着眼前的小见至眼里满是怜生愁闷。
    “是我先看见小见至的……”他最后只能轻轻一句掩盖住强忍他的被淡化。
    桃子当然能够感受到他失落感。
    每次补习前都来店里光顾每一次都是卞照特别待遇的照顾、对自己微笑露出可爱又帅气的虎牙，偷偷张望，常常有意无意找自己交流，对她好感又绅士保持着让桃子感觉安心的社交距离。
    也是知道卞照喜欢比叶物看起来更关心自己。
    可是她已经和叶物做了。
    连叶物能做到那样的地步……那有意思的人肯定也会觉得被冷落。
    果然，她做错了一件事，需要用更大更厚的事去粉刷污渍。
    她抬了抬头，刚好叶物事情交接完全回到店里，一个女孩子回去实在太危险了。叶物送她回家去。
    三人的气氛变得窒息感骤引入龙卷风席卷。
    她尴尬的不敢看任何人。
    桃子低着头她硬塞着大口大口的意面。
    美味的意面狼吞虎咽，想着刚刚那个私家侦探说着对自己的看法那些羞辱也一起吞下。
    吃惊的语气没有任何真心。
    “这个意粉太好吃了！？”
    “好感动！好吃得想哭啊……”她吸了吸鼻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混着自己眼泪的意粉究竟是怎么味道。
    这不是第一次，桃子嘴里吃着东西偷泣。
    小小只的她仍记得过去，吐掉不喜欢吃的蔬菜食材，不小心打翻的牛奶需要清理，妈妈常常崩溃发怒没有耐心掌扇她的脸等等……
    长大之后妈妈常常不满意她的学业关于男孩子的纠缠种种，母女之间于桃子吃饭的时候的训斥着，眼泪混饭……感到痛苦其实早已过去的生活记忆。
    她一闭眼泪水就盈溢流淌。
    只是闭上眼仍出现与陶君衍互相争执起的那天影像……桃子钻牛角尖似乎认真的思考片刻关于妈妈的人生出发，是不是就能找到妈妈不爱自己原因了。
    摊上这样的男人她要强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委曲求全，她终于脱离这样的有毒关系，好不容易恢复产前身材回到职场，断然斩断了一切联系重新开始，烦琐的又要照顾着特别小的桃子……在回忆中细数对她没有袒露过温暖的亲昵。
    试问这样要强的女性看着一个长得跟那个人有关联的骨肉是否会将这样对他的怨恨投入在小孩身上。
    拥有一个不健康关系发展的妈妈，桃子又怎么可以是个正常人……
    自虐式成长中对复杂个体，家庭成员社会阶层学生同学这些的解构的暴力，永逺禁锢在了小时候。
    可是，可是我还是好爱妈妈啊，我担心她，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那些难堪，就算无法与她紧紧的有任何身体接触，桃子还是渴望家庭温暖。
    卞照刚刚问她的那句你没有回家爸爸妈妈会担心你吗在桃子没办法回答心里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