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把刀,里面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清圣灵魂练成,逆天龙骨打造护柄,专门斩杀仙门宗师仙长,当然,用来切菜也是可以,菜刀屠龙刀,能用就好。"
乐天甩甩脑袋,他头昏沉沉,额头给砸出满脸的血,勉强睁眼,他双手被反绑在柱子后面,铁鍊横在胸膛,幽冥王像课堂夫子,很有耐心的解释那柄漆黑,散发红光,钝重之刀。
"在座有......土木?嗯,谢谢,在座有三十三人,你们请用这柄刀捅他,一个人捅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哗然唏窣,人群震惊不已,以为他在开玩笑,"我很有信用,既然乐天大侠想救人,虽然武力不如我,可是要给他机会,见面三分情,我一向乐于给可怜没有父母的孤儿更多关怀。"
提到孤儿时,他刻意加重语气,拍拍他的头,摸狗一样道:"乐天一条命,无法换三十三人的命,不过我要提醒你各位,前面的人下手太重,中途他死了,后面的人我只好全部送下去陪他。"
"诛仙刀"康丢在乐天面前,像是没用的垃圾,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已。
"天亮前不动手,我就杀光你们。"
幽冥王坐着他的"宝座",食指捲着混着红丝的黑发尾,打个哈欠,"一体同罪呵,他大哥是莫问期的朋友,吶,他就是莫问期那个杀人者,来吧,好好实践一下你们口中的一体同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转向乐天:"别死太早,不然剩下的人会下去陪你。"
脑袋迷糊,乐天喃喃道:"你疯了。"
他看着人群,里面的人用很是为难,不得已的悲惨神情回望。
捅就捅,若是我.......不对,他们只是一般百姓,怕死谁都会,这种情况,哪个人都牺牲自己,何况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的责任吗?
只有支撑住三十三刀,我就能救下所有人,这个疯子还不算太糟,他儘量正面思考。
人群中,有个男子害怕的捡起诛仙刀,颤抖靠近他,"对不起.......对不起......"
唰,肩膀中刀,后面人群开始躁动,原本的犹豫、惭愧,变成为了生存而逐渐冷血、残酷。
"哇靠,吴老你砍这么重,他死了后面的人怎么办?!"
"大腿吧,听说肉多死不了,可惜屁股砍不到,不然那边一定不会死,我家杀猪的我懂。"
"三叔,别砍太用力,我下一个啊。"
几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轮番拿刀笔划,后面几个人很紧张,不断提醒他们别太用力,别砍到动脉心口。
面对生死关头,眾人已经全然不顾乐天感受,只想赶紧砍完逃命去,一开始还能算着,后面血流满身,顺着裤管滴落,他浑身剧痛,感到寒冷,明明是夏天,却冷的发抖,他不得不承认有些难受。
他不后悔这个决定,可是那些讨论砍哪边不用死的自保之语,实在过于真实,原来,人真的可以为了性命苟活,冷血的残虐任何人。
只要能活下去,别人怎样都无所谓吧。
只要能活下去,就能理性分析怎么让前一个人砍的漂亮,一个妇人握着小孩的手,举着刀落在他腹部,那边已经有十一道口子,接着妇人为自己砍一刀在右肩,算了,他数不清,好疼........
如果挨三十三刀再死,也算救得他们,周遭人声逐渐远离,视线模糊,他好像看到朝思慕想的倩影。
那是母亲吗?
人影,纤瘦背脊、有双精明的眼神,紫瞳里是流星划过。
这几日休息他就把那本"仙海名峰七圣贤"拿出来读,里面不少生涩艰难的词汇、语句,旁边小小的瘦金体标注意思发音,乐天看着每页都有细心的解释,总是透过白纸黑字,看到挑灯为他准备的人。
念着字里行间的用心,他感到心头温暖,原来,被人放在心头是这种感觉。
尽吾恩........
母亲........
垂着脑袋,这三十三刀,让他成为一个血人,靴子好湿,里面都是血,真难受。
戏謔的语气在右前方响起:".......一声都没有叫,实在很硬气,跟当年步天歌一样,我打碎他的手骨,他还哼了一声。"
平板的声音在左前方:"陛下给步天歌一剑贯穿胸膛,喊的可大声,整座九黎殿都是陛下的鬼叫。"
".......真的很疼,不然你试试......."
"属下可不会当面羞辱别人师弟是娘娘腔,陛下真的是自找苦吃。"
"说真话都被嫌........正派都这么不讲理......"
吵杂一阵,再度安静,这次,他可以听到血啪啪低落在地,还有自己身上的铁锈味。
采石镇,满地分尸块,镇长家的柱子上,绑着一个半死不活、满身刀痕血跡、奄奄一息青年,断裂门板插着一柄银光宝剑。
六月二十七日,往新城路上。
早晨,郊区茶舖,穿着洗旧补钉儒服,带着黑色书生帽,脚边靠着书厢,那书生正在喝茶,顺便点一碗咸豆浆。
掌柜放了三碗咸豆浆在桌面,摆上三副筷子、三份烧饼夹油条、五颗咸蛋香菇肉包,"喔~摘星公子好身手,这么大的山崩都震不死你。"
乔谦之吓的一抖,左右两边,各有一人坐下,左边没上色的男子右手腕罩着狗布偶,用布偶爪按住他肩膀,把他按回座位上。
右边书卷气质的女子,礼貌微笑,秀气面庞,带着一股梅香-
"乔谦之,在下陋室不沾衿,秋水共长尽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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