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么?”
“这两日都用参汤吊着,还留着口气在。”
周继轲连忙将卫然迎进刑部,一边恭敬说着话,一边领着他去了关押琉璃的牢房。
因着昨晚下了一夜雨的缘故,牢房内变得更加阴冷潮湿,琉璃伏在角落里虚弱喘息着,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身上被鞭子打过的伤口简单撒了些药粉,还未完全结痂,此刻隐隐渗出缕缕血丝来。
脚步声渐近,琉璃抬头见来人是卫然,用尽全身力气叫喊道,“叁殿下饶命,叁殿下饶命!奴婢全都招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周继轲呈上一张签字画押的供词,卫然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没理会琉璃的求饶,命令周继轲拿把椅子来,然后便坐在牢房中闭目凝神,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周继轲领着若风进到牢房,见他肩上还扛着一个黑色麻袋,重量应是不轻,瞧着麻袋的形状里面像是有个人,他心生好奇又不敢多作过问,将若风送到牢房就退了下去。
“主子,人带到了。”
若风将麻袋放在地上打开后,取下了罩在那人眼睛上的黑布。
卫姒眼前先是黑了一瞬,接着视线逐渐聚焦,待到慢慢看清眼前景象后,吓得瞪大了双眼,惶惶不安,呆若木鸡。
逐渐回过神后,卫姒朝着若风大吼道,“大胆刁民,竟敢将本公主从宫中挟持到此处!还不快放了本公主,本公主求父皇饶你一条狗命!”
若风对卫姒的叫喊视若无睹,朝着她身后的方向跪下,漠然道,“主子,应当如何处置?”
脑子还迷糊着的卫姒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人,她扭过头,愤怒道,“你好大的胆......叁皇弟?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在此处?”
卫然从黑暗中现出身来,暗眸中的一抹森寒令卫姒觉得有些陌生,她错愕地张了张嘴,一瞬间恍了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皇姐,看看这是何物?”
卫然朝若风使了个眼色,若风便将琉璃画押的供纸摆到卫姒面前,卫姒看完供词后底气不足,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叁殿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二公主无关!”琉璃面色煞白,虚弱道。
“噢?是么?”
说话间卫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白蜡纸合着,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纸包,打开是一小堆浅褐色的粉末,他拿着白蜡纸缓缓走到琉璃身前,“那想必你对这物肯定十分熟悉。”
琉璃还未反应过来,双颊就被卫然用两指大力按住,掰开嘴将那粉末悉数抖进了口中。
卫然给琉璃喂下去的正是当日卫芷中的毒药,颤声娇。不过不同的是,今日的量足有那日的叁倍之多。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琉璃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她的脸颊红得不像话,目光涣散,眼神游离,口中也在不停说着胡话,依稀可以听见她在喃喃道“好热......好痒......”
琉璃残破的衣裳上还黏着红肿的脓液,衣裳下的皮肤已经溃烂,可她却不知道疼似的,当着卫然和若风的面,抓着胸前衣襟,猛地褪下了外裳。
“琉璃,你在作甚!”
卫姒大喊一声,琉璃却充耳不闻,又开始褪中衣。衣裳还未全褪下来,她就面色惨白,浑身抽搐,鲜血从口鼻处往外流。她慌忙抓了卫姒衣袖挣扎着求救,不多时便两眼翻白,气绝身亡。卫姒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竟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回了永寿阁。
卫姒倏的一下坐起,环顾四周,见周围熟悉的环境后稍稍安下心来,抬袖擦拭额前的汗珠,突然瞥见袖口的一抹血迹,那分明是方才在梦里琉璃拽着自己衣袖弄上的!
卫姒心中一阵后怕,再低头一看,袖口变得干干净净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卫姒长长舒了一口气,幸而只是一场梦......
自从她那日被“女鬼”吓着后,就时常做些噩梦,这次她也以为同寻常一样,方才的惨象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皇姐,在想什么呢?”
卫姒往熟悉的声音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卫然不知何时来了永寿阁。
男子走近,温和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关切,“今日休沐,无事便来看看皇姐。”
“这样啊,方才......我做噩梦了......”
“这是梦见何事,竟出了这么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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