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回家的机会就在面前,郝娴哪里肯放过二狗,她也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捉着对方的手直往后仰。
两人身量年岁差不多大,力气也差不了多少,现下郝娴站在下坡,还压上了全身的重量,而二狗却是脚尖朝下,极不方便使力的前倾姿势。
一来二去,二狗到底被郝娴拖着一起跌进了河里。
“啊——”
………………
十分钟后。
浑身湿溻溻的两个小孩坐在岸边上哆嗦。
“别哭了!”
二狗哼唧个不停,让郝娴心里更加烦躁。
按理说要素都集齐了,没道理打不开时空大门啊?
除非……除非自己真的彻底回不去了!
这个恐怖的结论顿时让郝娴万念俱灰,恨不得也哭一场才好。
她真是招谁惹谁了,上辈子好不容易过上了可以混吃等死的日子,天杀的莫名其妙又换小号重头再来了!
二狗觉得委屈极了,抹干泪问郝娴。
“二丫妹妹,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呀?我看翠萍姨对你也挺好的啊,莫不成她背地里悄悄欺负你来着?哎呀,我娘说,你亲娘给你留下了好多嫁妆呢,你要死了,你那嫁妆就便宜别人了!”
“我才没……哎,算了,就是,好歹我还有钱。”
郝娴总归是个经历过生活磨砺的成年人,被小屁孩这么一说,没多久也被迫接受了现实。
毕竟,有钱,生活就有希望。
平心而论,自己穿越的这户人家还不错,爹是村长,娘虽然是后娘,对待原主不能说是视如己出吧,但也没太过分的区别对待,一般情况下只当原主是个透明人。
这也不能全怪后娘不关心,毕竟原主亲娘生第一个的时候,孩子死了,生第二个的时候,亲娘死了,留下的孩子也一直痴痴傻傻的,直到郝娴过来之后才总算是能讲明白话。
想她这辈子虽不算是大富大贵,但好歹也生在了这么个天蓝草绿的地方,吃喝无污染,手里有闲钱,甚至都不用自己交社保,外加原主还挂个傻子的名头,家里就算想随便给她找个人嫁了都难。
如此养老条件,搁蓝星也未必能找的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要说唯一的不好,就是现在自己的名字叫‘二丫’!
如果老天爷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嫌弃‘郝娴’同音‘好闲’!
想通了的郝娴觉得自己又行了,拍拍屁股就准备起身回家,哪想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腿还没站直,脚上就不知绊上个什么东西,‘啪叽’一声,脸朝下又栽回了地上。
郝娴顺手一捞,仔细一看,竟是块亮晶晶的石头。
“哎呦?”
郝娴吓了一跳:“二狗,这是什么东西,石头怎么还会发光呢?!”
二狗盯着郝娴手里看了半天,却是除了石头什么也没瞧着。
“你一定是坐久了猛的站起来搞得眼花了!”
二狗笃定的回了一句,又小声说:“娘说了,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理会,指不定就是妖怪来骗人索命呢!”
“妖怪?!”
还坐着的郝娴猛地向后挪了几下,不是因为二狗的话,而是那奇怪的石头,竟然在一点点往自己手心里钻。
二狗一边弯腰扶她,一边说:“是啊,到时候就得找仙人来救命了,只是搞不好等他们来了,人都早死透了嘞。”
他话音还没全落在地上,郝娴就借着他的力猛蹿了起来,然后一边发疯似的摆着手,一边拉着二狗往村里面跑。
谁知两人还没跑出几步远,郝娴就‘嗷’的惨叫了一声。
二狗偏过脸一看,竟是郝娴被自己手里的那块石头砸到了脑袋,仰面朝天晕了过去。
先是跳河,又是自残,二狗彻底被吓呆了。
“娘诶!救命啊!二丫妹妹疯了!!”
倒在地上的郝娴,望着二狗像疯狗一般离去的背影,默默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就在此时,她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吾……吾乃……”
郝娴想哭的更大声。
妈蛋,这怎么还是个结巴?!
………………
半刻钟之后,郝娴被凉风吹得直哆嗦,结巴终于再次开口。
“汝可以称吾为tian。”
“甜……田叔啊!”
想到刚才二狗说的什么妖怪啊,仙人什么的,郝娴试探着问。
“您是大妖?还是修者大佬?我要怎么做您才能放过我?”
“不!”
那声音很沉。
“吾来助汝飞升大道!”
“助我飞升大道?”
郝娴先一迟疑,而后眼睛一亮,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人也不哆嗦了!
天,这不就是外挂金手指,穿越女主必备的系统?!
“谢谢大大!请问大大是什么系统?我的意思是,您准备怎么助我成仙?”
田叔沉默了良久,直到郝娴都扶着树站直了身子,才道。
“自律!”
郝娴:“……”
我谢谢你。
呵,自律就算了吧,她是来养老的,不是来跟自己过不去的。
第二章
一番交流,郝娴总算知晓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并且彻底对这个免费送上门的系统失去了兴趣。
说什么要她严以律己,证正道,修道心,清凡世……说白了就是她还是得靠自己努力修炼到飞升!什么歪门邪道都别想走!
那她要这个系统干嘛?
在强烈要求系统使用白话文交流,或者直接永远闭嘴之后,郝娴溜溜达达往树林子外面走,衣服还湿着,穿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半途中郝娴又碰到了小屁孩二狗,他似乎是被郝娴的神经病吓失了智,这么小一片林子愣是能绕迷路。
送人送到西,郝娴先陪着二狗去了他家,然后得到了其母亲切热情的招待,以及一身漂亮的新布料和一碟好吃的点心。
郝娴拿的也不亏心,毕竟自己这是“以德报怨”,况且二狗家也不缺这点东西。
因二狗把原主推下水这件事,郝娴穿过来之后也没少听家里人和乡亲们嚼舌根子。
二狗有个好姓,裴,家里是前些年才搬来村子里的,而就算给了郝良才不少银子落户籍,每天一家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是村里人想都想不出来的精细,比如二狗现在穿的这身衣衫,郝娴就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料子,可不就叫村里人眼红?
只是这么有钱的一家,即便是个暴发户,也不至于给唯一的儿子起个‘二狗’这么土掉渣的名字吧?
不过这些都跟郝娴无关,从裴家出来她就回了村长家。
后娘翠萍见她一身湿,又拿了些个东西,不由多瞅了几眼,问却是没有多问,郝娴也乐的省事,东西一搁就跑自己屋里等着吃饭了。
晚饭之后,便宜弟弟金宝盯着堂屋里的新料子糕点看了好几眼,想跟娘要,却被严厉的瞪了回来。
“那是你姐的东西,知道不,你是男孩子,想要什么得自己挣,不能总想着从你姐身上扣!”
郝娴从灶间出来,刚好听到这么一句,神情不由就有些复杂。
原主这个后娘,命好,也不好,出生在山里的猎户家,是家里最大的女儿,下面还有四个妹妹并一个弟弟。
这世道猎户的日子并不好过,拿命搏食不说,还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翠萍当真就是充男孩子给养大的,出嫁前什么活都干,撑起了家里半边天,要不是为了给弟弟讨媳妇,她也不会嫁进来当填房。
得亏郝良才是个厚道人,才让翠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而翠萍也不贪心,即便原主是个傻子,也没起过动原主嫁妆的念头。
郝娴心里叹一声,感慨自己遇到了好人,更感慨她这后半生真是一点点不用操心,什么宫斗宅斗、脱贫致富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好日子,不做咸鱼养老,真是对不起老天爷给安排的好胎。
“金宝,吃吧,就是拿回来给大家尝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既打定主意做一家人,郝娴这个米虫也不介意慷他人之慨。
“还有那料子,我一个人也穿不过来,放到明年就不鲜亮了,给金宝也做一身吧,娘。”
从二丫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说这么长一串话,别说亲爹郝良才,就连后娘翠萍和便宜弟弟金宝都喜的睁大了眼。
只是还没等他们再跟大女儿交流几句,郝娴已经一溜烟跑进了自己屋子,蒙头睡大觉去了。
郝娴以前是个喜欢熬夜刷手机的人,可自打来了这里,直接把前二十多年缺的觉全给补了回来。
无污染的代价是无聊,十来天了,她连本书都没见着,唯一能看见的字,就是过年贴门上被雨水淋到模糊的对联,娱乐生活全无,根本就没有任何能熬夜的理由,作息时间想不规律都难。
可今晚她刚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就一嗓子把她叫了起来。
“任务:明日卯时起床;奖励:清肺露。”
郝娴先是被惊出个哆嗦,然后气的想骂娘。
她屁事没有,起那么早吃饱了撑的?!
况且清肺露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干嘛的了,原主一学龄前儿童,清的哪门子肺?!
不干!爱谁谁!
郝娴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顶,以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不接受任务的坚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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