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
起码他们都是忠心耿耿,不敢对他的话有半分违逆。
息夜自我安慰了一番,更是想起一事。
秘境中的传承契约不可更改,而通过阵法的条件也绝不可能轻易变化。
那么……
“她选择了什么?”
息夜恶劣地勾起嘴角,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浓厚恶意,和深深的嗜血欲望:“是那双用来握笔写字的手,还是那两条她用来行走于世的腿?亦或是那根擅长狡辩的舌头?”
“……”
众鬼修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应答。
息夜脸色一沉,直接点名了平日里最能言善辩的鬼五。
他道:“鬼五,你来说!”
鬼五迅速跪倒在地,深吸一口气,调出了脑中记忆:“回禀尊上,她用她趾端背面扁平的甲状结构就是那个主要成分是蛋白质的薄片超出甲床一毫米的外的东西,来交换了出路。”
息夜:“?”
息夜:“??”
息夜:“???”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空白。
这么多年了,息夜听过无数的话。
好的,坏的,吹捧褒奖的,阿谀奉承的,破口大骂的……
太多了。
然而遇上这种每个字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却完全不明所以的话,还是第一——
哦,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羲和宗的灵光殿时,但凡遇上虞珈雪,息夜就要经历一番这样的暴击。
往事不堪回首,只让人想自挂东南枝。
这么一回想,息夜面色更是黑如锅底。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挥了下手,直接削去了几个鬼修的脑袋,眼见黑血四溅、白骨森森后,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息夜语气不耐道:“少装神弄鬼,那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换,你们直接呈上来便是!”
鬼十三弱弱道:“可尊上,小的们本来就是鬼啊!”
息夜:“……”
息夜:“闭上你的嘴!”
鬼五见势不妙本想悄悄躲到人群后,然而此时众鬼修皆将目光投注在了他身上,倒是让他避无可避,再不敢动作,只能期期艾艾的将东西呈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飞速窜到了鬼修之中,甚至没有对息夜进行一番惯例的吹捧。
息夜也懒得管他。
他看着手中的玉雕砌雪金丝楠木宝塔盒。
这是他临走前交付给手下的,就是打算将虞珈雪割舍下的器官保存起来。
如此一来,一则可解息夜心头之恨。
二来,若是到时候真的要与那些正派修士打交道,此物一出,对面定会乱了阵脚,气势低迷。
哈哈哈,他息夜算无遗策,合该成为这鬼幽之主,更是该将三界尽掌,成为开天辟地第一人!
光是想到日后自己的风光,息夜面上的恼怒就一扫而空,他情不自禁开怀大笑道。
“啊哈哈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笑到一半,息夜自觉不对。
他缓缓抬起头。
众鬼修瞬间低下头,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并默契的向后倒退十米,只做没听见。
很好。
还算有几分眼力见。
息夜歪了歪嘴,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打开了盒子——
空的???
不可能!
绝不可能!
这可是渡魂秘境的阵法契约,绝不可能让她在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走出漫天途!
息夜心中惊疑不定,凑近了盒子边上定睛一看,终于看到了硕大的盒子底部的鲛人绸段上铺着的那几个小小的……
指甲?!
这就是他们费尽心思铺垫,不惜提前挪用了秘境关卡给她一人使用,甚至无端耗费了鬼幽之力换回来的东西?!
几秒后,一声暴喝惊得鸟兽群散。
“——虞!珈!雪!”
息夜的暴怒声彻响此间!
“本尊与你势不两立!!!”
……
……
999看得嘎嘎直乐。
一小团黑雾散了聚,聚了又散,最后甚至组成了一个“桀”的字样?!
虞珈雪:“?”
她“嚯”了一声,一手捏着书,硬是竖起手指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零孙,你这身体柔韧性怪好的啊!”
999骄傲中透露着一丝谦虚:[过奖过奖,主要是您教得好。]
过一次漫天途,不仅触发了“反派为她更改计划”,还让众多鬼幽境修士“齐齐心中大痛”,恨不得“违背祖宗家法地放她离开”。
哈桀桀,这怎么能不算一款完美宿主呢?
作为它的祖宗饭,虞珈雪则是消灭了最后一丝谦虚,直接满口应下:“那确实那确实。”
若是没有她,999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造孽地教人虐恋情深呢!
这么一想,她虞珈雪怎么不算是功德无量呢!
但虞珈雪还是好奇,问道:“所以你是遇上了什么事?刚才消失半天,现在突然开怀大笑?”
虞珈雪用怀疑地目光看向了这团黑雾。
不会是疯了吧?
毕竟作为一个虐文恋爱系统,999确实承担了很多不属于它的剧情,若是偶尔发个癫,倒也属实正常。
999不知道它家小祖宗居然在怀疑它的精神状态,若是知道,定然又会瞪大眼睛,开始进行熟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毕竟比起精神状态的波澜壮阔,谁能比得上您啊!
对一切一无所知的999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无他,无非是一群绝望的文盲罢辽!]
连“趾端背面扁平的甲状结构就是那个主要成分是蛋白质的薄片超出甲床一毫米的外的东西”是过长的手指甲都没想到,简直是丢大鬼了!
不像它。
虽然也不知道,但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挑战宿主的威严!
虞珈雪:“……???”
感受着999突然骄傲起来的心情,虞珈雪愈发迷惑。
能让999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都说出“绝望的文盲”这几个字,对方这是遭遇了什么惨痛啊!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虞珈雪道:“九儿啊,你快先来看看你祖宗我的手上这两本书是怎么回事?”
虞珈雪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竭力摆脱这两本秘籍。
但显然,一切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这两本秘籍宛如在背面涂满了金坷垃一样,死死黏在她的
啊,金坷垃,好老的梗。
虞珈雪望向远方。
漫天虚白,犹似步入虚空云海。而重重叠叠的书籍有大有小,俱是虚浮在空中,似飞鸟展翼,无忧无虑地在此间漂浮着。
它们有大有小,有的封皮是蓝,有的封皮是绿,有的封皮是红,我不让你,你让我,都宛如炸开的锅塞得赶趟儿。蓝的像脑子里进的水,绿的像虞珈雪曾经的头,红的如同易耀真人气炸的脸皮。书中还带着——
999:[?]
999:[……停停停!]
999:[您就行行好,不要再乱改名家名作了!!!]
它最近苦读九年义务教育教科书,越听越耳熟。
这分明是散文大家朱○清那篇被选入教材的名作啊!
你这样是万一带坏儿童,会被人家家长举报到总局的!
虞珈雪不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999下意识:[怎么?您又想仰望天空不让泪水从眼角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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