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不过,郑琬妤终究是失望了。
直到最后一个表演者下台,她仍没有见到想找的人。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像是无声的讥讽。
于是,她衝上了开往古北水镇的火车,带着一种执拗的坚持。她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兴许仅仅是想证明一切并非是黄粱一梦。
幸好,古韵斋是确确实实存在地。
青石板路尽头,记忆中那神秘女子穿着一身宛若初芽的翠绿,坐在门边竹桌上泡着茶,阳光从雕花的木窗透进,别有番清幽雅韵。
苏菡垂首露出小截纤细的颈项,青瓷的勺舀起些许茶叶放进碗内,待旁边壶中烧煮的水滚沸顺势淋入,只见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随后裊裊升起,自碗中心开出一朵白色的花。反覆几次过后,茶叶在清澄的液体中舒展开来,洁白如玉的碗中,片片嫩茶色泽墨绿,透出阵阵幽香。
「你来了。」她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另一碗放在对面,正朝着郑琬妤的方向,口吻亲暱的像久别重逢的友人。
「我本来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在作梦,」郑婉妤眸底的迷濛在水气中喧染开来,「可见到你,我却更迷惘了。」
苏菡莞尔,「中国人说,「庄周晓梦迷蝴蝶。」印度人说,「世界不过是梵天一梦。」既然如此,梦又怎么不能是真实。」
郑琬妤苦笑,「你这话太深了,我估计一辈子都不弄明白。但我好奇两件事,那面具去了哪里,还有高孝瓘到底是谁?」
「那面具,已经不存在了。至于高孝瓘……」
苏菡取出一本书,往她面前推去,页面上印着北齐书高长恭本传,上头第一句话赫然写着: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瓘,文襄王第四子也。
高长恭,高孝瓘,原来是同一个人,原来是兰陵王。
难怪他对面具如此在意,难怪他说自己唯一会的舞蹈就是兰陵王入阵曲,只是这千年前的魂魄究竟如何来到了现代?又为何偏偏独遇上了她?
郑琬妤困惑良久,最终在野史一隅寻到这样的纪载:兰陵王妃,名门滎阳郑氏,夫妻情深,王身死后入佛门。念旧情,仿代面以思故人,人称兰陵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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