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更迭,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苏菡按照约好的时间出现在店外,一身黑色滚边琼花暗纹刺绣雪青襦裙外罩银色霞帔比甲,烟燻的眉眼透着几分妖嬈,唇上一点艷红美得惊心,像自古画中走来出的巫美人。
骆君从车窗中探出头来,见到这样的她神情猛然一愣,惊艷之馀更多的是恐惧和纠结。
「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苏菡上了车,不着痕跡地将他表情尽收眼底,弯起的唇吐出戏謔,心下多了几分计较。
这个男人似乎……透过她看见另一个人,武松、潘金莲还有被刻意忽略的武大郎,事情好像越来越刺激了。
「没事,眼花而已。」骆君摇头,瞬间的失神已经淡去,油门一踩直直衝了出去。
车子沿路朝近郊的高级社区驶去,或许是有部分建筑尚在开发中的关係,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有两旁住宅中偶尔透出些许的灯光。
约莫二十分鐘后,在一户三层的透天别墅前停了下来,门前有个很大的庭院,里头回廊小径假山,一步一景风光如画,可看出主人用了极大的心思。然而,苏菡却注意到,整个院子里只有一种花,一种白色花形如满月的小花。
「夕顏……」
「什么?」走在前头的骆君困惑回头,脸上写满茫然。
「你不知道吗?」苏菡随手一指,「这花叫夕顏,通常是女子才会种的花。只开一夜,白日就凋零了,通常用来吊念逝去的爱情。种这花的人肯定曾深爱过某人。」
「是吗?」骆君眉间掠过一抹阴鬱,目光闪烁不定,「我倒没听过,真是浪漫的说法,是女儿家间流传的耳语吧!」
苏菡不置可否的一笑,越过他步入屋内,屋内布置颇为精緻,可家具却凌乱堆放,透露着一股腐朽颓废的气息,浑然不像近几日才无人居住的模样。
更令她好奇的是悬掛在大厅中央的墙壁上的女子肖像画,那画上覆盖着一层薄布,以至于看不清女子的容貌,然而缠绕在画周围的黑气,与初见时骆君身上的相同。
苏菡心头一动往前走上几步,想揭开布幕看得更清楚些,可指尖才刚抬起,耳边就传来气急败坏的喝止声,她顿时僵在原地很是尷尬。
「有什么问题吗?」随后的骆君见她不禁神色古怪语带困惑。
「刚才,」苏菡环顾屋内,「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你家里的人吗?」
「不可能!」骆君一口否认,歛下的眉眼闪过黯然,「这房子,就剩我一个人住了……」
「是吗?」苏菡讶异,「这房子挺大的,一个人不怕吗?」
「怕,但祖宅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骆君的话尚未说完,墙上报时的鐘噹噹响了起来,他瞳孔霍然放大,整个人瑟瑟发抖。
「来了……它又来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寒意,恐惧化作冰凉的蛇沿着他脊椎往上窜延,煞白的脸如灰白的水泥墙不见一丝血色。
苏菡只觉空间狠狠震了一下,下一刻整个世界已坠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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