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听说您跟冯小姐好事将近,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小姐、冯小姐请回应一下和叶总的新闻吧!”
“是奉子成婚吗?”
“二位在一起之后会对旗下产业做调整吗?”
叶怀旭在浪潮般的闪光灯和话筒中艰难走出酒店,冯小姐紧随其后,游蛇似的在他关上车门前坐了进来。
“你这么看我也没用,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
“冯竞,你到底想做什么?”
眼见车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司机识趣地升起挡板,谁知被自家老板凌厉的眼神止住了,“冯小姐为、人、坦、荡,想来也是不怕被听到什么。”
被他冷言冷语明嘲暗讽的冯小姐镇定自若,言语中透露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我只是让一切回到正途,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修剪长歪的树枝,这只是一次警告。”
叶怀旭厌恶她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已经叫她摆了一道,再说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他心下有了办法,便也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什么了-
树叶间隙过滤下来的阳光斑斑点点投射在地面,床上的少年在梦里也睡得不安稳,亲近之人的陪伴仿佛是诅咒勒住他的脖颈。
怀岳放下帘子,离开了弟弟休息的房间。
“好些了吗?”外形、声线都长在她审美上的校医坐在窗边,阳光笼罩着他,他的目光如水一样包围着怀岳。
她一时有些许茫然,像走在平坦清晰的大路上突然撞进了迷雾之中,灵魂飞荡出来却看不见任何方向,也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意义是什么。
怀川……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她就注视着他了,脆弱的人类在她面前展现出奇妙的生命力。现在他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地在梦魇中挣扎逃生的样子恍惚地叫怀岳想起他们蜷缩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
这种奇怪的思绪或许让她看上去异常弱小,所以一直不动如山的医生才终于朝她走来,温柔的面具下泄露出一丝关切:“怀岳同学,你还好吗?”
大概不怎么好。
怀岳说不出话,今早打开电视、手机铺天盖地都是她哥订婚的绯闻,充满好事者桃色的遐想;聒噪的火山人总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绕着她走圈,弟弟无法忍受和她同坐一车、独自步行去学校,最后被人发现晕倒在半路……
她像一个苦命的瓜农,辛勤劳作了好久,莫名其妙地发现瓜田突然犯病,而她暂时找不到治病的良方。
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怀岳看着眼前的医生,心想这不是还有一个饱满多汁的大西瓜好好站在我面前么?
“老师,”怀岳张开双臂,“你好像那个喷气式飞机——”在虚怀彰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她模仿着飞机,原地飞了几圈,说的话也跟她的动作一样跳脱:“喷气式飞机,盘旋在高空。”
少女微妙的悸动充满危险的诱惑,虚怀彰不是初出茅庐的青年,不会为了一时的痛快和刺激而选择冒险,跳出规则的框架。
他只是继续摆出长辈的温和与距离感,提醒怀岳现在该回去上课了,别误了正事。
怀岳想问什么是正事?怎样才算正事?可虚怀彰已经退回了办公桌后,正如她脑海中的飞机一样飞走了,但依然还在高空盘旋、俯瞰着她-
当这一切发生时,海岛上的季德俞正在努力攒钱、寻找重回竹叶别墅的办法。
叶怀旭虽然切断了他和怀岳的一切联系,但是却没有把他那个已经一无所有的混账父亲放在眼里,这给了季德俞可乘之机。
没人比他更清楚季明昌想要东山再起的野心,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季明昌在电话里大骂季德俞是个没用的废物:“只会摆弄那些娃娃,玩物丧志、蠢出升天!”
“老废物才能生出小废物,”季德俞反唇相讥,毫不在意,“垃圾也有可回收利用的与百害无一利的渣滓之分,更何况您现在只能靠我来攀附竹家和叶家,与其口头上无能狂怒不如想办法帮我离开这里,季老板。”
季明昌在电话那头气得七窍生烟,骂骂咧咧地让他等消息,然后便挂断了。
在岛上的这段时间季德俞已经烦透了这个“等”字,像个深渊吞噬他的所有耐心和希望。但这一次好像真的是他时来运转,一个未知的电话解救了他——
“你想回去可以,但是接下来的事你必须听从安排。”
那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女声,年轻却冷漠,不等季德俞做出任何反应就掐断了通话。第二天清晨便有人找上门来带走了季德俞,一切都仿佛按了快进似的,登机、起飞、到达。
季德俞再次站在正德学院门口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司机看他下车后便扬长而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像是之后都任凭季德俞随性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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