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杯子,沉默的盯着晃动的水纹。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的呼吸声。
黎暮感觉有些难捱,她莫名感到一丝压力。
但是段离情没有默声太久,而是低声问:“你手臂上的符文,包括腰上的,是汲取了别人的怨气吗?”
黎暮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她感觉段离情的声音有几分模糊,她下意识歪了下头,有点想晃耳朵,她消化了一下问题,才说:“是的。”
段离情:“为什么,是你自愿的吗?”
自愿的吗?
黎暮怔住了几秒钟,然后转过身体,她自下而上的看着段离情,神情格外认真,她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不知道。”
段离情气息稍一慢,她短促的笑了下,没再说什么。她定定的看着黎暮,眼前人靠近烛光,眼中是平时不易见到的湿润,她面色潮红,呼吸也乱了节奏,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她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声音不断拉远:“我去看看帝奴,今天应该受了不小的冲击。”
“你要是不想说,我便不再问了。”
什么?
黎暮蹙起眉,她有些愣神,不清楚段离情为何会这么想。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可她说的都是实话,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抿紧唇,下意识的露出兽耳揉了揉,她深吸口气,干脆起身洗浴去。
黎暮暗中想,好气的,以后都不回答她了。
她拿了换洗的衣物,起身时差一点磕到桌角,黎暮伸手摸了摸腰,没在意的走到屏风后,没注意趴在桌上的黑龙,睁开一只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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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离情安抚了帝奴一会儿,她并没有说很多,单纯陪着帝奴等候她睡着。等到回房洗浴完,已经没入第二天了。
她翻身上床,扯过被子刚盖好,还没闭上眼睛就察觉身旁有动静,她侧头去问:“还没睡吗?”
但是半天都没有回答,段离情也就作罢,闭上眼准备休息。
可黎暮有了动作,她明显感觉对方坐了起来,灌进来的冷风让她多留了份心。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让她措手不及。
段离情猛的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坐在她身上的黎暮,狐疑的问她:“怎么了?”
但黎暮还是不答,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上。
段离情腰间一沉,她起初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放松了身体,就这么和黎暮对视,她无奈的看着她:“我下一次——”
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黎暮身上的气息毫无保留的贴在了段离情身上。温热的唇舌像只小兽一样,段离情的唇被黎暮毫无章法的亲吻着,黏稠声打乱了满室的节奏。
段离情的下唇被黎暮咬了下,这才唤醒了她的意识,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她双手托住黎暮的手臂,像抱孩子一样把人抱开。
段离情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又不敢放开黎暮,好半晌才回过神,轻声道:“你……为什么要——”
啪——
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压抑的哭声,段离情陷入了罕见的迷茫之中。
黎暮……打了她。
还在哭?
段离情抬手屈指轻轻碰了一下黎暮的脸,果然是湿润的。她堪堪收回手,又碰了下自己的唇,完全把握不准这个走向。
她沉思了片刻才低声说:“怎么哭了?”
黎暮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被段离情推开的一瞬间就觉得很委屈,她哽咽着,话语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你推开了我。”
段离情:“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黎暮又不说话了,她哭的更厉害了,压抑的哭声让段离情心中莫名烦躁起来,腰间的触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在抖。
她低声啧了下,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撑起上身同黎暮对视,她神情严肃,眉间紧蹙了起来。刚想要黎暮好好同她对话,在看清她面容那一刻所有的话都吞咽了下去。
黎暮双眼含着泪,无神的看着她,脸上满是符文,瞳孔微微呈现出红色,因为不敢哭出声下唇咬的发白。
“你为什么要推开我?”黎暮抽噎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抬手环住段离情的脖子,小声说,“……不可以。”
滚烫的体温让段离情瞳孔轻晃,也意识到黎暮此刻意识不大清晰。她没回答问题,而是攥住了黎暮的胳膊,试图挣脱开她。
“黎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段离情刚说完就发觉了什么,快速的偏开头躲过了凑过来的黎暮。她反手推开黎暮,重新跌回了床榻上。
她语气严肃,死死攥住黎暮的手腕,厉声道:“黎暮!”
黎暮瑟缩了下肩膀,她轻轻道:“对不起。”
段离情哽了一下,她偏过头不去看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不起。”
段离情呼吸粗重的几分,不去理会黎暮根本认不清人举动,沉默的想要把黎暮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刚碰到黎暮的腰,她整个人就怔住了。
手臂上的滚烫和湿润让她一时间无从下手,段离情咬了咬牙,却又泄了力。
“你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黎暮又小心问了一句,她双手撑在段离情身上,“可以吗?”
段离情闭了闭眼,终究是妥协了,她重新对上黎暮的视线,手轻轻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下,又拍了拍:“可以,但是不可以亲。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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