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没有杀人!”男人哭喊着。
男人被带去了派出所,而冯凯则在男人的口袋里找出几张照片,从燃烧的灰烬中,还发现了一些没有燃尽的书籍、照片和女性内衣的残片。
男人叫张建设,29岁,单身,是村子里国营照相馆的工作人员。从他身上缴获的照片以及灰烬中的照片残片可以看出,这人长期私自偷带照相馆的相机和胶卷,偷拍女性照片。有在女厕所偷拍的照片,有在女澡堂偷拍的照片,也有在窗外偷拍的女性换衣服时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些是在国营照相馆的更衣间里偷拍的女性裸体照片。而燃烧未尽的书籍残片经过拼凑,大致可以看出是手绘的淫秽图片集。无论是照片还是书籍图片里面,都有不少涉及未成年少女。
通过针对张建设的调查,冯凯还发现了一个线索。案发当晚,因为有一户村民家的老人临终,这家人去找了国营照相馆的负责人,希望可以给老人在临终前拍摄一张遗照。负责人发现馆里的照相机不在,于是去张建设家寻找,当时是晚上十点多,张建设不在家。老人当晚没有离世,第二天一早,张建设上班时,就被负责人差遣去老人家拍摄了。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负责人也没有深究,但是张建设对前一天晚上的去向,支支吾吾的。
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甚至还符合心理刻画,冯凯内心直觉,就是这个张建设作案,不会有错。
“嘿,你还真别说,调查来调查去,认识张建设的人,还都说这个小伙子人很好,很热心。”肖骏说,“如果不是他自己跳出来,那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多不堪入目的癖好。”
“所以啊,即便不是他杀人,那治他个流氓罪也毫无问题。”冯凯知道那个年代里,流氓罪最高可以判死刑。
“怎么可能不是他杀的?”肖骏笑着说,“你看到那些照片没有,有一些就照着别人私密部位拍的,这和拿刀切割尸体阴部有什么区别。”
侦查员们都集中到了派出所里,审讯在派出所里展开了。张建设很狡猾,和民警们兜起了圈子。他一会儿说这些照片和书籍不是他的,只是他捡来的,一会儿干脆抵赖得干干净净,说公安抓错了人,根本不是他在焚烧东西。对于杀人案,他根本提都不提。
冯凯把话题拉到了案发当晚,张建设一口咬定自己是和几个朋友在打麻将。问他和谁在打,他又支支吾吾,说的人都变来变去,显然是在说谎。
审讯一时陷入了僵局。
在审讯的同时,派出所对张建设的家进行了搜查,可是并没有找到凶器,燃烧的灰烬里也不可能有人体组织。冯凯知道,现在能不能突破张建设的心理防线,就要看顾红星的了。
冯凯骑着车就往局里赶,到了局里一身大汗,却发现顾红星并不在办公室。冯凯又跑回了宿舍,还不错,宿舍的灯是开着的,说明顾红星在里面。
此时已经是深夜,顾红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边放着一双鞋垫。
“哟,你还会做鞋垫呢,心灵手巧啊。”冯凯拿过鞋垫和自己的脚底比画了一下,说,“这也太小了吧?”
“不是你的。”顾红星一把抢过鞋垫,说,“对了,我今晚去了火葬场,找到女工的遗物了。”
冯凯心领神会,坏笑了一下,说:“女工案不女工案的,我不关心,但你现在得跟我去一趟东桥派出所。人我是抓到了,但是审不下来,需要你的痕检技术给他致命一击。”
“这么快就抓到了?”顾红星瞪大了眼睛,被冯凯一路拉着到了楼下。
在骑车回派出所的路上,冯凯得意扬扬地把自己设计骗出张建设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并阐述了张建设的诸多疑点和他的直觉。而顾红星对这个过程并不感兴趣,他把女工案的线索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并且提出要向领导申请,重新勘查女工案的涉案机械。当然,冯凯对他说的这些,也毫无兴趣。
不一会儿,两人就骑车来到了东桥派出所的门外。冯凯还是迫不及待地拉着顾红星的袖子,把他一路拖到了审讯室里。
顾红星走到张建设的旁边,拿出指纹卡,让他捺印指纹和掌纹。张建设倒是很配合地把手掌抹黑,然后按在了指纹卡上。
“能看出来不?”一出审讯室,冯凯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肯定能,现场的掌纹处理得很清楚。”顾红星一边走着,一边来到了民警办公室。穆科长、肖骏等几个人都在办公室里坐着,因为疲惫,神色萎靡。
顾红星趴在办公桌上,一边放着刚刚捺印的张建设的掌纹,一边放着他自己制作的现场指纹卡,用马蹄镜左看看、右看看。冯凯站在顾红星的身边,焦急地咽着口水,却又不敢打扰他。
“看完了,不是他。”顾红星抬起头来,说。
“不是他?胡扯什么。”老侦查员陈秋灵最先跳了出来,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各方面都符合,他还不说真话。”
顾红星被猛然而尖锐的驳斥吓了一跳,顿时不太敢说话了。
“你确定不是他?”冯凯问道。
“不,不是。”顾红星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这是在动摇军心知道吗?”陈秋灵走了过来,指着顾红星说,“审讯比拼的就是毅力。现在本来审讯工作就陷入了僵局,最重要的就是审讯者的军心!你现在来动摇军心,这接下来怎么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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