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把这些群里的人固定,我们在挨个查别的。”
还有一些人屡次自杀未能成功,最后被家人送进医院治疗……
宴笙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的电脑屏幕上全是聊天对话框之类的,看起来就像一屋子人集体群聊。
将彭潇群里分布五湖四海能追查到的成员,所在地管辖部门的工作人员邀请在了一起。
“好像就是春节前……”
他的目光一直在前面那么毛绒绒的后脑勺上打圈,等到手里的东西吃完,他站起身子将手里的塑料袋揉做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不多时,他在群里发出了一张照片:“我刚才去拍的,你们看看像不像。之前没留意,还以为是胎记。”
“看起来差不多,好像又不一样。”
“细看有点区别,说不上来哪不一样。”
大家仔细观察得出了两个图案九成相同的结论。
“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离得这么远,说不是约好的,我不信……”
“不如我们把照片发上来大家一起对比下?”叶枫提议。
很快,群里出现了六七张照片,包括刚才没说话的干警也提供了照片。
有的图案小,有的团案大,所在的位置并不相同。
照片多了,大家很快发现了不同之处,在图案的中心位置,本应该是花蕊的地方,各个图案的花蕊有细微区别。
叶枫立刻向胡平汇报了这个信息,问胡平要不要追查。
“查,这个好查,饶安不大。根据王彦说的,彭潇这个纹身是初二才有的,我查过他最近一年没有过乘坐公共交通外出的记录,那么应该就是在饶安弄的。”
“饶安这么点大,纹身的地方不多,明天挨个去走一圈,看看有没有线索。”
查清这个纹身的意义,也许对已经死去的彭潇没有任何帮助,甚至对已经有了结论的案情也没有太大帮助。
但是他们希望弄清楚这个纹身的意义,让更多的同行在平时工作中能够发现异常,尽力阻止生命的凋零。
窗外马路上的车辆一辆辆减少,身处闹市的市局外变得安静下来。
沟通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条条有价值的信息和线索。
但是大家都知道,此刻没有一个人入睡,都在看不见的屏幕后忙碌着。
半夜,传来了好消息。
和彭潇同群吞安眠药自杀的21岁男孩醒了。
他拒绝透露自己自杀的原因,以及关于那个纹身的含义。
虽然没有得到进展,但是至少知道了这个男孩不是一时想不开自杀,而是酝酿了很久,在通知他家人帮助他走出困境的时候,也能让家人提高重视。
又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黄友成宣布他们的调查工作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
“发现什么了?”叶枫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脸期待。
“天亮再说!大家先休息一会,养精蓄锐明日再战!”黄友成故意买了个关子。
叶枫揉了揉干涩难耐的双眼,准备在桌上趴一会,等到十点过商业街区开始营业,他就去走访纹身店。
叶枫感觉自己刚刚睡着,连梦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身后办公桌上的座机急促的铃音吵醒。
他闭着眼睛转身提了起来。
“嗯?”
“你说啥?”
叶枫生怕自己没睡醒听错了,立刻睁开眼,窗外早已大亮。
靠在椅背上睡着的胡平也醒了,一把抓过话筒刚好听到了对方重复的话语。
“行,你们按流程安排人过去,我这马上带人去。”
胡平重重搁下电话,拍了拍手掌。
“都醒了,彭潇父母带着亲戚去学校了,大家跟我去看看。”
饶安虽然刑事案件不多,不过这种事没少经历过。
死者家属带着人去学校,绝对不是简单的谈谈。
轻则拉横幅,重则堵门闹事,严重影响交通秩序,教学工作。
胡平拉着警笛,闪着警灯一路冲到千日红路,在路口就被警戒线拦了下来。
他探出头,执勤的民警瞧见是他,并没有拉起警戒带而是对他指了指旁边空着的马路牙子。
“胡队,您下车吧,开不进去。”
“里面还有好几百米,开不进去?”胡平不信。
民警还没来得及解释,震天唢呐声,鼓声,夹杂着铜钹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那旋律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哀乐。
“我草,这他妈的是全村的都来了吧!”
胡平听这动静也不用民警解释了,拉开门跳下车,车门都来不及关拔腿往校门方向走。
叶枫赶紧下车小跑跟上,刚走了几十米,胡平忽然收住了脚步,嘴巴张合几次。
看口型在“他妈的”“我草”“这帮……”之间转了几次,没有选择到合适的词,干脆闭了嘴。
平时车来车往的千日红路上,此刻看不到一辆车。
无论是四轮的三轮的两轮的,烧汽油的,用电的,靠教劲的,统统没有。
以校门为起点,蔓延七八十米白茫茫的一片。
分不清男女老幼的人排着队盘坐在本应该过车辆的马路上。
他们装束统一,头上顶着白麻帽子,腰上拴着白麻腰带。
帽子长长的后摆和腰带交汇,在清晨的风里,一晃一晃。高亢的唢呐声掩盖了小声的啜泣,低声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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