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有进步,知道去体会语气了。”黄友成顺嘴夸了周云飞。
“可能心情好?我看他手机上发的三句话,语气都挺轻松的。”周云飞想到了心情好。
胡平正要多说两句,“叮铃铃”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监控暂停在方青跃拉开门走出去的画面,大家盯着屏幕想不通这有些矛盾的点。
“抓住了?”黄友成激动地问。
叶枫咬着下嘴唇仔细琢磨,总觉得他们漏过了什么点。
胡平捞过来一看电号码顿时面露微笑,接通后一声懒散的“喂”毫不掩饰他此刻惬意的心情。
“哎呀,500块钱也是钱嘛,咱们饶安穷理解下,理解下。”
“两句话,他都叫对方放心,对方可能有点着急。”
方青跃再一次拿起了手机,这一次敲出的句子就是他死亡开始的倒计时。
“不不不,绝对不是吹牛逼,我绝对不会忘记。”
“贼找到了!”
行走其中,周遭都是久未见阳光的潮湿和阴冷。
和他说话最多的大概就是两个人,点餐的服务员,促销啤酒的姑娘。
方青跃在itting for me待了两个小时,除了吃东西,喝啤酒,动了两次手机,什么都没干,甚至连厕所都没去。
“大家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人过去。”
胡平说完,周云飞蹭地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胡平一抬眼皮,周云飞睁大眼睛瞪着他,仿佛不让他去就要打架似的。
方青跃盯着手机看了一会,不知道是在看对方的回复,还是在看时间,然后把手机揣进衣兜,叫服务生买单。
方青跃掏出黑色的皮夹数了三张红票放在桌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叶枫叫了暂停,开始报菜名,报菜价。
“收条除了钱就是物,看来那晚方青跃确实约了人交易。”
大家想到的好像只有这两个点,似乎也只有这两个点说得通。
又走了一段一转弯,一行人进入另一条更狭窄的小巷。
年久失修的楼房外立面水泥表层斑驳不堪,露出了内里的红色砖块。
墙角长满了饶安这个城市少见的青苔,暗绿浅绿毛茸茸的一层。
干燥的饶安,除了了在大雨浇注的季节,草地上,泥地里能看到些许苔藓,平日里还真是难得一见这种生命力顽强四处都能发芽的古老植物。
远处黑洞洞的单元门里走出来几个人,他们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左手轻轻摇了摇。
叶枫下意识连呼吸都放慢了节奏。
两帮人汇合,对方指了指楼上,压低嗓门。
“估计楼上睡觉呢,昨晚上又出去干活去了,没啥收成。”
“我们前后左右都安排了不少人,跑不了。”
“几楼?”
“二楼。”
“走。”黄友成一声令下,几个人放轻脚步走上了楼。
楼道里的灯坏了很久,在这大白天里一行人摸着黑走到了二楼一户门前。
陈旧的木门漆水早变了颜色,黄友成又一次把叶枫推到了最前面。
叶枫敲响了房门,声音不重不轻,敲了一会传来鼻音浓重的询问。
“谁啊?”
“街道的。”叶枫不慌不忙扯了个身份。
“街道的?干嘛啊?”
“人口普查,入户填表,麻烦开开门。”
叶枫说完贴着门板听屋里的动静,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再次询问,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大家的错觉。
叶枫果断退后两步,高抬右脚朝着门锁位置狠狠一踹。
“哐。”陈旧的门锁挡不住叶枫的大力,斜挂在门上摇摇晃晃先后打开。
大门正对的窗台上蹲着一个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男人。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叶枫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噗通”落地的声音刚刚响起,四面八方的呼声传了上来。
“抓住了,抓住了。”
“就是这小子。”
人抓住了,大家不再着急,慢条斯理的穿好鞋套,带好手套进入了室内。
这是一套毫无装修的房子,白墙水泥地,门是木头的,窗户是铁框加玻璃。
这房子大概多年前修好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只是更加破败不堪。
一室一厅的房子,厨房卫生间挤在一起。
客厅里一张木桌子,一组老式木头沙发,上面的布座垫磨损破开,露出了黄黄的海绵层,锈变色的弹簧圈。
几件家具一眼望穿,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物品。
敞开门的卧室里,床上铺着的床单侧边垂在地上皱在一起。
不知道是旧还是脏,上面的花纹都分不清了。
天花板上吊着的风扇摇摇晃晃得飞速转动着。
叶枫盯着分不清的扇叶观察了十几秒,生怕它下一秒就掉下来。
走进卧室,墙角立着一个木头衣柜,门斜着挂在柜身上,底部的抽屉倾斜着,一个角已经掉到了地上。
黄友成大步走过去拉开衣柜门,里面凌乱塞着衣服,黄友成伸手扎进衣服堆里搅和几下抽了回来。
“这里面没有。”
扑通一声,叶枫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掀开了床单伏下了身子。
霉味和令人作呕的臭味扑面而来,床下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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