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姓修士忽然筑基成功这件事,给王魃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在他的记忆里。
依稀记得差不多一年之前,这严姓修士还是和他一般,都是炼气八层。
然而对方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接连突破,速度犹如坐在飞行法器上一般惊人。
令王魃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被当做修行资材的林玉。
当然,和林玉这个其实没什么根基的年轻修士不同,严姓修士年岁不小,根基浑厚,而且有精湛的制符技艺傍身,经验丰富老道,一般来说也不容易如林玉般被人哄骗。
所以,严姓修士更像是厚积薄发的一个代表。
在灵水独院里感叹了一番,对于严姓修士的邀请,王魃也并没有拒绝。
他本来便想和对方打好关系,以对方的制符技艺,自己肯定是能用得上的。
之前白送对方灵石,不也是图的这点么。
当然,也是因为对方人品敦实,值得交往。
若是都像陆元生那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王魃早都离他远远的了。
一想到陆元生,王魃便忍不住气闷。
若不是他早就培育出了极品灵鸡,并不担心对方的要求,现在恐怕整日都要活在惴惴不安中。
“这陆元峰和陆元生兄弟俩之间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暗暗摇头。
王魃随后回了趟养鸡场。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准备了一对一阶中品的黄喉灵龟作为贺礼。
在修界,龟类灵兽乃是送礼的热门,因为其寿长且具有灵性,对于渴求长生的修士们来说寓意极好,所以颇受修士们的喜爱。
更别说一些特殊品种的灵龟,吃了还有独特效果。
比如盾甲巨头龟。
据说是欢生道修士的最爱。
到了严姓修士的筑基庆宴之日。
王魃便带着两只黄喉灵龟,去了坊市里,平素都不太舍得去的一家酒楼里。
到了三楼,才发现一整层都被严姓修士给包下来了。
“制符师可真是富啊!”
王魃也不由得有些羡慕。
严姓修士如今未必有他灵石多,可他这算是坐吃山空,人家却是源源不断。
毕竟和他这养灵鸡的不同,从东圣宗换到了天门教,立刻就不吃香了。
而制符师无论到哪,都备受欢迎。
与之相似的,还有丹师、器师、阵法师、灵脉师等等。
王魃是真的想从中选取一门,好好钻研,可惜想要学会这些,那都是需要跟随师长日夜求学的。
只凭几本书就想练成,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他如今一心冲击更高境界,哪有那么多时间耗着。
还不如等日后修行进度放缓后再反过来学习也不迟。
严姓修士正在和一位筑基境的教内修士谈笑风生,看到了王魃,立刻告罪了一声,便欣喜地走到王魃面前。
“哈哈,道友来便来,还带什么东西,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脸上丝毫也没有筑基后便瞧不起昔日故友的神情。
这让王魃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熨帖了不少。
但也不敢把对方的客套话当真,毕竟如今二人修为境界有别,地位自然也有了差距。
“哪里哪里,今日是道友的喜庆日子,些许心意罢了。”
说着便把这对黄喉灵龟送给对方,旁边立时便有仆童接过手,龇牙咧嘴地好不容易才收了起来。
毕竟中品的黄喉灵龟分量可不轻。
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筑基境的客人瞧不起王魃送的贺礼,随后无脑嘲讽的这种狗血剧情。
王魃扫了一眼,发现自己送的两只灵龟,虽不算贵重,但是在一众贺礼中,也算是还过得去了。
“道友破费了啊。”
出乎王魃的意料,严姓修士并没有只是客套地聊两句便抽身去陪其他人,而是就这么拉着他,聊了起来。
甚至很快便聊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能顺利筑基,也是赶了巧了。”
严姓修士感叹道:“还记得我之前参加的传承灵符争夺大会么?”
王魃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严姓修士手里悄悄地使了个隔音符,压着声音道:
“那次大会,我虽然耗费了全部身家,可惜还是因为修为不足,最终止步第三,侥幸被一位玄符道高人看中,得了一枚筑基丹,不过也幸好如此,我之后才从别人那里知道,这玄符道的传承灵符,实际上是个坑!传承灵符里实际上藏着上代金丹长老的神魂!”
“哦?那大会的第一名岂不是……”
王魃闻言虽然略有些吃惊,倒也并没有太过意外。
并非他早有预见,而是他发现,这种事情压根是层出不穷,属于高阶修士们的惯用伎俩了。
就比如东圣宗的秦长老。
夺舍了潘龙的香火道修士季临。
甚至是吞食了林玉的玄女道修士等等。
人均八百个心眼的修士们,留一手的阴人习惯简直深入骨髓。
“谁说不是呢,那个大会第一名我熟悉,都是同行,以前咱们还互相交流过制符心得,结果那天他去接受灵符传承后,再遇上的时候,那神情、气质完全都不同了,虽说他藏得不错,可我这多年制符锻炼出来的眼神,可不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嘛!”
严姓修士忍不住感叹道:“咱们都是从东圣宗出来的,老弟你对我也恩情不小,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这教里啊,就算是遇上什么好事,那也得再三掂量掂量,这好事啊,指不定底下还藏着什么呢!”
王魃闻言,顿时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止是认可严姓修士说的话,也是认可对方这个人。
对方能对他说这样的话,那是真的把他当自己人了。
王魃也只能感叹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严姓修士,的确是个值得交往的。
又聊了一会,王魃感受着周围一些筑基修士投来的不满目光,连忙主动停下交谈,让严姓修士去应酬了。
毕竟身为新晋的筑基制符师,有不少人都打算借此机会打好关系,日后有求对方的时候,也能及时用上这层关系。
而王魃目光扫了一圈,便自行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他平日里不是在养鸡场培育灵鸡、灵龟,就是在灵水独院苦修,和在场众人倒是都不太熟悉。
不过他很快便看到了几个熟人。
有的曾在他这里买过灵鸡,互相交换过修行物资。
还有的,便是如蒙燃刀、荆况这样的熟面孔,甚至连东齐宇都过来了。
蒙燃刀这位曾经风头极盛的东圣驻地门面人物,如今却依然没能筑基,周围跟随他的修士人数也比上次王魃见到的时候要少了不少。
这一次,他亲自将一对玉如意贺礼,送到了严姓修士仆童的手中。
和昔日的光彩夺目比起来,如今的他在严姓修士面前,却是不自觉地拘谨谦恭了许多,甚至以晚辈的身份行礼。
对此,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全都习以为常。
而严姓修士则只是和对方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便又去迎接其他客人了。
蒙燃刀目光环视,随即主动走向了为数不多的几位筑基修士的那一桌。
不过似乎并不怎么受待见,全程他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反而不时地从上菜的小二那里接菜、起身给那些相谈甚欢的筑基修士们端茶送水。
当几位筑基修士聊到有趣处笑起来的时候,他那有些僵硬的脸上,也连忙挤出笑容。
看起来笨拙而落寞。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王魃,心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而荆况很快也提着贺礼,向严姓修士道贺。
对他,严姓修士的笑容明显就更加客套了。
“破费了,破费了啊!”
“哪里哪里。”
荆况露出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简单的场面话后,他目光扫了一圈,似乎也有意往筑基修士的那一桌过去。
不过走到旁边,正要坐下去的时候,却被一位筑基修士冷眼扫过。
荆况顿时心中一提,连忙告罪离开。
随后目光扫过,看到王魃的时候,却明显露出了意外之色。
显然是认出了王魃,似乎有些意外于王魃怎么有资格参与这种层次的宴席。
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走到了王魃这一桌,在王魃身旁坐了下来。
面对这个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的家伙,王魃也只是简单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
他深知对方的冷酷本性,并不愿和他产生什么交集。
毕竟昔年连一心跟随他的修士陈勉都能被其果断坑杀,只为了获得功勋,就足见其不折手段的性格了。
不过数年时间过去,如今再遇上,他也已经丝毫不怯。
面对王魃毫不掩饰的疏离,荆况眯了眯眼睛,似乎有种被冒犯的不快,但这种场合下,他也只能强行压了下去。
没过一会,严姓修士又抽空来到王魃这里,特意招呼王魃过会一定要吃好喝好。
王魃连忙点头,又赶紧让他招呼其他客人去。
等严姓修士走后,荆况看向王魃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震惊和复杂。
他完全没想到,王魃似乎竟和严姓修士关系莫逆。
这可是东圣驻地这边目前为止唯一一个顺利筑基的人物!
这大大超出了他对王魃的固有认知。
在他印象中,王魃还是几年前那个蜗居在石洞居里的炼气一层小修士。
如今顶多三层、四层,别说和筑基修士搭上关系,就是想和自己搭上话,自己多半都瞧不上眼。
不过让他更加意外的是,没过一会,东齐宇也来道贺,看到王魃,顿时眼睛一亮,很快便走了过来。
十分热情地拉着王魃,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是能明显看出来,王魃似乎也同样不怎么搭理东齐宇。
看得荆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可是东齐宇啊!
虽说还没有筑基,可那是因为人家不想用筑基丹,而是准备靠自己进行‘天道筑基’。
不然以对方上次在镜月府行动中立下的功劳,不说十颗八颗,至少三四颗筑基丹是妥妥的。
哪怕是在教内修士们的眼里,东齐宇也是准筑基修士了,只看对方什么时候想突破而已。
果然,没过一会,蒙燃刀那一桌子便走来了一个筑基修士,把东齐宇给硬拉到了他们那一桌。
真是令人羡慕啊!
荆况看着坐在筑基修士那一桌的东齐宇,眼里充满了渴望。
宴席的气氛,在一位玄符道筑基后期修士的到来下,终于达到了高潮。
一场热闹却又与王魃关系不大的盛宴之后。
王魃走出酒楼。
回头看了眼渐渐散去的人流,目光里浮起了一丝坚定:
“筑基……”
今天两更结束,妹妹结婚,今晚要赶回老家,事情可能也不少,还望大家见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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