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坐在轿撵上,目光淡淡在殿内扫了一圈。
神像前的蒲团上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身材又矮又胖,另一个被放在背篓里,下半身的伤口应该已经用药物简单处理过,但脸色枯槁,嘴唇白的像是一张草纸。
红桃女跟在他们身后迈进殿门,一眼就看见立在神像前的两个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嫌恶,语气讥讽道:
“张杏星,我不是让你把她带去角落吗?你怎么又把她背到这里来了,你不嫌晦气,我们还嫌脏了眼呢!”
那又矮又胖的女生听见叫骂,立刻从蒲团上立刻站起来。她那张脸上布满了麻点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叉着腰道:“婧姐说她实在太冷了,我就背她来暖和一下,碍着谁的眼了?”
红桃女冷笑道:“庙是我们找到的,你要真有本事就带着她滚,别死皮赖脸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捡便宜。”
张杏星也不甘示弱,指着红桃女的鼻子骂道:“李小桃,当年婧姐也待你不薄,现在她受伤了你就要置她于不顾,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对我不薄?”红桃女深呼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气笑了:“你知道这女人干过什么事吗?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那堆变|态玩废了!”
说到这里,她又嫌恶地扫了张星星一眼:“你也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王婧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你俩光|身子趴在会长脚底下的照片大街小巷都是。你是怕她死在副本里,你也很快就要被协会扫地出门了吧?怎么,怕你那些仇家找上门来,要了你的命”
“你放屁!你再敢说一遍试试?”张杏星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像是要冲上来与她厮打。
这时,红桃女背后的马尾辫女生也站出来骂道:“张杏星,你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既然你这么重情重义,还是早点陪着她去死比较好。”
“就是!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地跟在桃姐后面捡便宜,竟然还反咬我们一口!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
几个女人一台戏,易北被她们吵得头疼,不由向后靠在藤椅上,眉头微微皱起,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这声叹息落下,众人耳边忽然刮过一阵阴风。一瞬间,神像前供奉的几盏油灯被吹灭了大半,大殿中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尖锐的女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再无一丝声响。
张友浑身打了个哆嗦,壮着胆子从大殿向外看,在没有门的庙门口出现了一些隐隐绰绰的黑影。因为光线太暗,并看不清这些黑影的样子,但只是感觉有人站在那里,就能让众人浑身汗毛倒竖。
王鹏双眼爬满血丝,死死盯着庙门外:“有鼓声。”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恐惧在这一瞬间好像具象化了一样,张友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被什么藏在黑暗中的东西盯上了一样:“这声音…怎么好像越来越大了……”
如同墨水打翻了一般的黑暗之中,越来越多的影子被吸引了过来。
安静的庙宇间顿时热闹了起来,有锣鼓声、脚步声、酒器碰撞声还有一些夹着嗓子的笑声,简直就像是在办一场盛大的酒会,而且这场酒会的目的地,似乎就是这座庙宇。
宋谕用身体挡在陈莉面前,压低声音说:“老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座阳庙吗?”
易北仍保持着向后靠的动作,视线落在门外攒动的黑影上。檐角上灯笼的光影落在这些东西身上并不会穿透过去,这也就说明这些东西都是实体。
“是不是鬼,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易北略微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王鹏,似有深意的说道。
王鹏听见这话,果然面上露出一丝不情愿地神色,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罗疯子。罗疯子肩上的扁担早已卸了下来,此刻他手里正转着一把匕首,似笑非笑地看着鸡笼里的大公鸡。
大公鸡已经缩到了鸡笼的一角,浑身上下就连鸡冠都在发抖。
罗疯子把手伸进鸡笼,一把抓住了大公鸡的脖子,刀刃在大公鸡的大腿上划开一道口子,鸡血立刻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大公鸡扑腾了两下翅膀,掐在它喉咙上的大手瞬间收紧,大公鸡便瘫靠在鸡笼上,如同一只死鸡。
像是注意到王鹏的目光,罗疯子慢悠悠把鸡血涂在额头上,松垮的皮肉配合着他额头上还在流的血,仿佛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新鲜的鸡血,你们不来一点吗?”他举着手,笑了起来。
几道目光同时落在罗疯子身上,陈莉的目光在罗疯子手里的匕首和鸡笼上打转。罗疯子识相的往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莉刚要上前,却被倪晶给拦了下来:“莉姐,还是我去吧。”她走到了罗疯子身边,从商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碗,面朝着罗疯子的方向,把碗口伸进鸡笼接血。
王鹏往门口看了几眼,又看着罗疯子,说:“罗兄弟,既然你已经涂好了鸡血,那就先去外面看看。”
“为什么是我?”罗疯子掀起眼皮,眼底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而是现在情况紧急,你先去看看情况,我们涂完鸡血马上就赶过来。而且你半路闯出来想加入我们,总该向我们证明一下你的实力吧?”王鹏解释说。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罗疯子低笑了一声,藏在身后的手抚摸过匕首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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