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谢忱的声音,在询问他是否出了什么事,“需要我进来吗?”
“不用!”鸦透也顾不上什么了立即拒绝,语气听上去比原来凶了一点,只是声音偏嫩,听上去没什么气势,“什么都没有发生。”
毕竟只是凶了一点,并不多。
他胡乱给自己擦了擦,忍着心脏的狂跳和四肢的酸软,手忙脚乱给自己套上了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甜甜的香味随着门打开的瞬间就涌了出来,一寸一寸地侵占着整个房间。
谢忱手里握着手机,看着他出来一愣。
他没想到少年会出来得这么快,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鸦透穿着他挑的衣服,极其合身。身材比例格外得好,不算特别高,但那双细白的腿拉长了视觉效果,将他整个人衬托得修长又匀称。
因为出来得太匆忙,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字并没有完全扣好,可以清楚看见精致的锁骨,仔细看会发现在锁骨窝的地方有一颗小痣,还缀着一颗没有擦干净的水珠。
痣的地方跟他位置一样,这个让谢忱耳朵有点热。
水珠的位置也好,粉白的皮肤上带着水,勾人得紧,谢忱喉口发紧眼神漂移。
而胳膊上红了一块儿,在一片白皙里格外显眼,心里翻腾起来的旖旎瞬间压了下去,谢忱皱眉:“撞到了?”
那块红太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鸦透点点头,避开了他的手,小声问道:“刚刚怎么了?”
谢忱:“撞到礁石了。”
鸦透:??
礁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海里有礁石?
鸦透心里的荒谬和诧异还没有升起,就想到了什么,这些情绪被生生压了下去。
他吃鱼中毒的那天,克里莱尔也幻化过礁石。
不会真的是他来了吧?
鸦透身上的温度正随着自己的猜测一步一步流失,无意识咬住唇,紧捏住手的时候指甲嵌入掌心。
按照刚刚的晃动幅度来看,撞到的应该是很大一块礁石,那船岂不是……
谢忱:“船没事。”
鸦透更加迷糊,“为,为什么?”
“具体原因并不知晓,岸上有很多事你都不能用正常世界的规则来衡量。”
触礁这种可能会沉船的事情,也不能衡量?
而且连谢忱都不知道,这个副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兀又怪异,好像是假的一样。
鸦透有些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又怕真的是克里莱尔,一时间不敢出去。
谢忱盯了他一会儿,“想出去看看吗?”
鸦透脸上浮现出纠结,最后还是有些怂,悄悄问了一句,“我们可以安全离开吗?”
“可以。”谢忱毫不犹豫回答。
“那我还是不去了。”鸦透有点没出息地选择了放弃。
谢忱没意见:“好。”
……
房间里就两个人,没了话题之后就有些尴尬,而且对谢忱他心里还有些复杂,手早就在暗处绞在了一起。
他道:“我困了。”
谢忱“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鸦透还以为他是没听出来自己的隐藏意思,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就听见谢忱突然说:
“对不起。”
房间里突然的道歉。
鸦透睫毛颤了一下,抬头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谢忱。
他也在垂头看着少年,视线骤然相撞,鸦透迅速移开视线。
鸦透磕磕巴巴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怎么,怎么了?”
“是我失控了,是我的错,吓到呀呀了对不起。”
他在说岛上他主动去挑衅克里莱尔的事情。
谢忱的声线是属于那种很张扬的少年声线,和他的外表很符合,如果不是进入了惊悚逃生区来到了无限流,他应该是那种很受欢迎、可以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男孩子。
鸦透一时没有接话。
对谢忱的行为,鸦透当时是真的很生气,后面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想想就觉得委屈,心里那个叫谢忱的小人已经被他揍了好几拳。但谢忱在树林里救了自己,又将自己从海里带出来,他也很感激他。
两相冲撞,导致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
少年侧过头,房间里静得可怕。
谢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黑色的短发凌乱。
他第一次郑重道歉并不熟练,直到他说完,鸦透都没有说话。
谢忱去看,对上了有些泛红的眼,一愣,“呀呀?”
鸦透闷声“嗯”了一句,想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却被谢忱拉住。
“你刚刚才说了不会再那样强迫我的。”鸦透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看他,见他果然收了手,默默把自己眼睛捂住。
只是泛红的眼角还露在外面,谢忱手捏紧然后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没成年就进了无限流副本,一直生活在无休无止的血腥中,让他徒手撕碎怪物他可以给你编出几十种花样,头一次觉得有些无力,只会反反复复道歉。
谢忱突然想到了什么,右手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团子,糯糯的很软,凹下去之后还会弹起来。
他把这个递到少年面前,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鸦透这才把手拿开,迎面就看见了这个白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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