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初系统提示:送信(2/5)。】
李希仁将信从信封中取出,看见上面熟悉的字之后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再抬头看向鸦透的目光让他以为自己是冥界的使者,专门来处理那些对还活着的亲人念念不忘这些事。
他叹了口气,主动开口:
“需要我进来跟你聊聊吗?”
……
鸦透首先给哥哥发了消息,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可能会很晚才会下来,确认他们收到之后他才跟着李希仁进了屋。
屋里比鸦透想象的要乱一点,不过并不邋遢,只是东西到处摆放,地上也不会有垃圾。
镜子里的江翠芝看到这一幕,默默擦眼泪。
李希仁眼睛还红着,瓮声瓮气道:“抱歉,我之前心情不太好,一直没怎么整理过。”
“没事。”
客厅墙上挂着很多刺绣,沙发上也散落着一些照片,李希仁将它们一张张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们重新放回相册里。
鸦透眼尖,在李希仁将信收回去之前不小心看见了其中某张照片。
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小孩,那个女人和江翠芝长得有些相似,估计是年轻时候的江翠芝和小时候的李希仁。
李希仁坐回沙发上,捏着手,带着鼻音满含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怎么出门,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鸦透不在意这些礼节,更不用说还是他主动请求进来的。
他把镜子放在茶几上,确定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李希仁的样子。
“妈妈……”有关母亲的话题,李希仁张了张嘴,说的格外艰难,“你是不是能看见我妈妈?”
她看向鸦透的眼神带着想知道答案的迫切和期待,又夹杂着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的恐惧,但一切情绪在听到鸦透“嗯”了一声之后全部化成了眼泪,沿着脸一颗颗掉在了手背上。
“别哭啊,希希别哭。”即使知道李希仁听不见,江翠芝却仍旧重复着那几句,甚至想钻出镜子给她擦眼泪。
鸦透没吭声,他其实不太会安慰人,此时只是在兜里摸了摸,然后在李希仁不停用手背擦眼泪时默默递上了一包纸,小声问她:“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李希仁疯狂摇头。
她把眼泪擦干,新的又盈满了眼眶,“我妈在这里吗?”
看上去她不怕鬼,对死去的母亲还在他身边这件事接受良好。又或者,在她一个个从梦中惊醒的夜晚,她也想过如果妈妈在她身边就好。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在她身边就好了。
“在镜子里。”鸦透指着自己摆在茶几上的镜子,“她也在哭。”
“你可以把自己想跟她说的告诉她,但她不能回应你。”
他想了又想,“你说的你妈妈都会听见的。”
在李希仁眼泪不断掉落时,鸦透默默走到阳台,给李希仁留出私人空间。
……
良久,没有了哭声之后,鸦透才回到客厅。
李希仁的情绪已经稳定好,她眼睛比刚刚更红,看见鸦透过来时站起朝他道:“谢谢。”
“不用谢。”
鸦透摆摆手,对这些并不在意,“跟你妈妈说完了吗?”
李希仁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哑声问道:“我妈妈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对上对方希冀的目光,鸦透知道现在自己就是这水面上唯一一根木头,溺水的人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
“她说她并不怪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这是江翠芝想了一路,在门口时跟鸦透说的。
鸦透曾经对莫天川说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父母,这世界上肯定有很爱孩子的父母,但很可惜不是他们。
他们的父亲母亲并不称职,江翠芝却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她很爱李希仁。
李希仁出生在一个还算幸福的家庭里,家里不缺钱,父母也很支持她的爱好。她的一路是平坦的,被娇养着长大,基本上想要什么父母都能满足她,虽然对她学业有要求但不高,并没有莫天川家里那么极端,在李希仁表达出不满之后父母也会积极改正。
除了初中叛逆期那会儿不听任何人的话之外,其他时间家庭和睦,一家人和和美美。
她和母亲关系很好,每天都有打不完的电话,李希仁在路上看见一只可爱的小猫都会拍下来晚上发给妈妈看。
或许是因为太平淡顺利,生活总喜欢跟他开玩笑。
在李希仁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江翠芝因突发心梗去世。而在前两天,李希仁却因为长时间加班、结果周末还要团建心情烦躁,在晚上打电话时对着不懂“团建”是什么意思的母亲发脾气。
即使在之后立刻道歉并耐心跟母亲解释,在江翠芝死亡之后,每次回忆都成了锋利的刀,将心脏绞烂。
江翠芝心梗前其实已经有了预兆,从早上开始心口就不舒服,走两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休息,但她只以为自己是劳累过度造成的。
而那时李希仁在工作,并没有接到母亲的电话。
而江翠芝倒下的时间,正好是她去快递站给李希仁邮寄蜂蜜时候。只是因为李希仁一句“我想用蜂蜜泡水喝”,即使不舒服也挣扎着起来,想给女儿早点送去让她早点喝上。
一直到现在,李希仁都认为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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