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尧笑了:“怪不得齐队老叫你‘狗鼻子’,这嗅觉是真灵。”
特别好用。
距离简尧最后一次,从望远镜里看到饕餮纹面具的劫匪陶铁,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多久。这个二把手能够逃跑的时间,也就中间那几分钟。
时间有限,他现在应该还来不及走远。
简副队立刻下楼。
“马上联系交通那边,在附近沿线设置路障,再把陶铁开走的那辆别克车的信息,全部都发过去。申请通缉令发布出去,鼓励群众举报……”简尧副队一边一刻不停地吩咐着抓捕事宜,一边拉开警车副驾驶座的门,跨了进去。
负责驾驶车辆的是石延。车里的人刚坐稳,便见他插钥匙发动车辆,踩离合换档,然后就是一脚油门。
发动机发出粗重的轰鸣。
轰鸣声中,警车化作离弦之箭,飞驰向前。高速旋转的轮胎摩擦过道路,掀起滚滚尘烟。
就这样加速行驶了五六分钟,驾驶座上的石延突然振奋起来。他两眼放光地看向前面,发出一声惊喜的高喊:
“前面那辆,就是劫匪的车!”
简尧迎着阳光眯了眯眼,从前方密密麻麻的车流当中,也窥见了陶铁那亡命之徒所驾驶的黑色车辆。
“怎么样?”石延努了下嘴,得意地邀功:“我现在是不是要加速,争取逼停他?”他的脚已经急不可耐地放到了油门上,随时准备对准油门再来一脚,以便提速。
简尧紧急叫停了他。
“陶铁手里有枪,不能轻举妄动。”简副队沉声道:“子弹无眼,我担心他会误伤群众。”
石延听得整个人懵圈了。他嘴巴里,一个接一个往外蹦问句:“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简副队你给个准头,咱们追这辆车追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快追到了,总不能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吧?”
“我没有叫你放弃的意思。”简尧扶额,从大脑中调出云程市的交通路线图:“从这里再往前开大概一公里,会有一个岔路口,我要你试着,把陶铁的车逼到右边那条道路上去。那条是进山的路,平时没什么人去,能把影响降到最小。”
到那时,再逼停不迟。
“好嘞!”石延猛地一打方向盘,干劲满满:“保证完成任务!”
当然,虽然石延信誓旦旦,自认车技在一众警员中还算不错,但是要把陶铁的车辆逼到特定的路线上,并不是他一个人开着一辆车,就能够做到的。至于其他的,还需要依靠简尧副队的调动……
.
当陶铁发现,后方有警车尾随跟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身后好几盏红蓝相间的警灯,刺进了他紧缩的瞳孔。
陶铁后脊一阵发麻。
他丫的,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警车?!
飞驰的警车一辆辆从后方呼啸而来,银白飞刀一样,以轨迹将路面切割成为数块。那闪烁的警灯追逐着他,高叫的警笛紧撵着他,任凭他在路面上如何左突右冲,都冲不出这张由警车编织的巨大罗网。
紧张的情绪在沸腾,焦虑在这一刻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闷痛感,剧烈地灼烧着心胸。
陶铁一次又一次加速,他腾出手向后方开枪,妄图甩掉后方的追兵。
然而,警方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对付,哪怕子弹已经打碎了警车的前挡风玻璃,他们也没有就此停止。所有陶铁努力拉开的距离,每次都会被很快赶上,起不到一点用处。
“前面的人听着,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认清事实,赶紧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警车上有人拿着喇叭向他喊话,他们已经在车后方形成半个包围圈,穷追不舍。
一旦包围圈合拢,他即将无路可走。
陶铁几乎要绝望了。
他紧紧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得小臂青筋暴起,指节都失去血色。皮革质地的方向盘表面,被手心沁出的汗液浸得湿透滑腻。有好几次,手都险些打滑。
但陶铁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不能被抓。
杀了这么多人,哪怕不是主谋,他也必死无疑。他要逃!只有逃,他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正当陶铁快陷入绝境之时,他突然在侧方的包围圈处,瞧见了一道缺口。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陶铁控制住心头涌现的狂喜。他缓缓吸了一口冷气,紧咬牙关,提档加速,发狠似的调头向那个缺口撞去。
不知道是被他孤注一掷的气势所摄,还是警方没来得及反应。警车刚刚形成的包围圈,居然真的被这辆横冲直撞的黑色别克车,强势撕开一道缺口。
直到陶铁逃出生天时,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居然逃出来了。
精神放松下来之后,陶铁才意识到,豆大的冷汗,正从他前额上大颗大颗地滚落而下。被汗打湿的头发被冷风一吹,寒意侵肌刺骨。方才的追逐战,竟让他在寒冷的腊月里,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身的汗。
平庸得毫无特点的黑色别克,驶离车流繁急的道路,转向右侧进山的道路。
陶铁自以为走了大运。
殊不知,他恰好遂了警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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