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天下大定,春汛在即,韩停棹和朋友们是仙门弟子,被各自的师尊派下来协助人皇治理国家。
结果他们刚到人间没多久,人皇于暴室自戕。
人皇一死,天下大乱,衔接仙界和人间的天梯被迷雾封锁,两界联系断裂。
人间灵气稀薄,他们联系不上仙界,灵气只出不进,一时间“仙门弟子”变成了珍贵的龙肉凤髓,所有凡人都想吃掉他们获得长生。
韩停棹高三时意外穿越,拥有无限回档的金手指,现在已经是第十八个年头了。
她是被师尊捡来的孤女,又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但是能力超群,为了带着朋友们回到仙界,韩停棹一直在回档,选择最正确的答案。
无限的蝴蝶效应,无数正确与错误的抉择,几乎要挤碎她的大脑,一直一直一直重复着……
不断地对比,不断地汲取经验,不断地寻觅。
朋友里有好几个天性桀骜不训的人,有人就是喜欢作死,拉不住的。为了不让他们死去,她说“只有听从我的命令,才能让我们都活下来”。
一开始还好,跟着韩停棹不会出错。可是随着暴动被逐渐镇压,所有人都被影响得有点不对劲了……
后面回家了也没恢复好,一个个都有严重的精神衰弱,看不见韩停棹就要焦虑。
等到他们活着逃回仙界,已经过了半年。
师长亲朋们围上来,发现他们全部脸色差劲得要命,完全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快乐。
每一个人都患上了严重的后遗症,惭愧,羞耻,畏惧,且对韩停棹言听计从。
韩停棹因为无限回档,已经有点疯了。你无法想象一个回档数亿次的人到底存有怎样的理智,哪怕她下一秒就要毁灭世界,也在情理之中。
这厢,韩停棹被师尊关进洞府修养,发现根本治不好,必要时决定抽掉她的记忆。
于是韩停棹只是疲惫地睡了一觉,醒来就很狗血地失忆了,记忆还留在离开仙界的那一天,睁眼却已经完成了任务回了家。
到底治标不治本,她的身体本能还在,下意识想要掌控他人,后来觉得这样不好,太独裁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嘞?
一直爱逗她的师兄骗她说,她之前被怨魔影响,在下界玩弄别人感情,做坏女人,半年泡了十八个情夫,控制他们喜怒哀乐,还能做到滴水不漏。
韩停棹不屑一顾,“哈哈,搞笑。”
她把造她谣的师兄揍了一顿。
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她下去一趟真的变坏了?真的脚踏十八条船了?现在师尊封了护山大阵,不让她离开他们这一脉的山峰,她也无处求证。
查阅通天镜,发现人皇也换了一个,不是那个老男人了,那老男人之前还送她一颗糖来着。
黑头发的少年人皇披着玄缎鹤氅,金珠压着玉玦,从莲花金饰上蜿蜒垂落,累累堆积在如云发间。
这里想必是他的御座,黄金作案,白玉作壁,呈现尘世间最工细的奢丽。帐幄一层层放下来,帘帷翻响,牵动檀木门框下的玳瑁珠帘到处乱跳。
在这满目黯淡之中,仿佛帘帷响动的音声也被剥去——直到从门的夹隙间刺进一道惨烈的吼叫。
她吓了一跳。
通天镜记录的最后一幕,是他偏过头,望向妆台前的铜镜。目窠深深凹陷,像是有人曾经剜出过那对瞳子,才能留下这样深刻的痕迹。
我认识他吗?
她忽然感觉一种……深切的控制欲。
渴望将他收进手心,掌如樊笼,收紧每一寸可以活动的关节,直至碾碎柔软的肉和坚硬的骨头。
……
完蛋啊这人不会真是我情夫吧?!
还是想对他做不可描述之事的那种。
一向认真对待人际关系的韩停棹脸绿了。
这人的目光,冷而凌厉地冲散细密烟尘,韩停棹猛然倒扣通天镜,将未尽的一切都覆在厚厚的绒缎之上。她顾不上什么,抓过通天镜,谨审地抱在怀中,急匆匆就要往正殿赶去。
唤出灵剑,低头一看,脸色又慢慢从绿转灰。
它怎么变得这么残缺不堪了?!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幸好不是本命灵剑,不然我要哭死。
“韩师妹!”
没等她走出门,造谣师兄冲进怜芳殿,脸色发绿,比她更绿,活像后山那亩绿油油的菜叶子。她心寒地抱紧她的剑,说话也格外有气无力,“咋……”
师兄抓耳挠腮,“你情夫来了!”
“……”她悲伤地说,“原来是真有啊?我还以为你这贱人骗我呢。去内库拿点灵石打发了吧。”
“不,不是——”
“惊动师尊了?我去看看。”
正好问问下界人皇的事。
他抚着狂跳的心口,终于喘稳了气,恨恨地剜她一眼,“十宗来了八个!上妙神峰来讨说法!”
“还有隔壁琴泉峰的——”
?
韩停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他,神情大为震撼。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
“我吗?”
“不然是我?”
“……”
一滴冷汗,从韩停棹额上渗了出来。
我那半年到底做了什么啊?!
***
新人皇是病娇正宫,其他人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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