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子眼神澄澈,不像那天在公园般凌厉怨毒,但难保不是演的。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哪里不对吗?”女子又问。
“你不记得公园的事了?”陶缇道。
说话时,他朝两人身后看了眼,他们后面两米处是个转弯口,而他记得,他转过转弯口时起码走了有四五百米远的距离。
女子更纳闷了,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如果你遇到过和我长相一样的人,那应该就是我姐姐,我在当铺当了珍珠后便去了酒店入住,后来就走了。”
“你当时是隐身离开的酒店?”
女子点点头,却道:“不是隐身,是我们习得的一种变色术,可以另自己外表透明并且反射出遮挡物,说隐身的话倒也可以。”
陶缇仍旧戒备,他不是三两句话就信他们的人。
“我叫星河,”女子报上了自己名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找一个不满月的婴儿,他被你们鲛族给抢走了。”
星河一怔,眼睛又红了。
“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陶缇稍稍后退一步,以免在交谈间对方突然发难。
而女子一哭,男人便将她搂进了怀里,拇指擦拭掉她脸上的泪,这些动作陶缇看在眼里,动作亲昵,那就是关系不一般了,并不是主仆。
女子也抬手擦了把脸说:“如果你确定是鲛族抢走的,那他就是我的孩子。”她卷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白皙的肚皮上有一条竖长的疤痕。
“是他们从我肚子里剖走的孩子。”
陶缇看了眼,是真是假暂且无法定论。
星河身边的男人则握起了拳头,青筋从臂膀上隐隐凸显,尽管什么也没说,空气里却有如实质般的愤怒。
正要再询问缘由,四周的石砖间隙开始冒出水流,头顶的砖缝间亦是滴滴答答,并且在两三秒内缝隙变成了中空,水流成了喷射状,脚下迅速漫上海水。
星河道:“是这里的机关,每次持续半个小时,你憋气不够久就会被淹死。”
陶缇拧眉,他用上妖力最多憋气十来分钟。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遇上过两次了,”星河弯下腰,双手浸入已经没到膝盖的海水中,在她的掌心下出现了一个小水泡,水泡逐渐变大包裹住了她,然后是陶缇和她身边的黑衣男人。
随着泡泡的变大,走廊里的海水也已经没到了顶端,不留一丝缝隙。
陶缇担心其他人:“别的地方也会这样吗?”
“不会,机关是错开的,这儿水淹的话其他地方就是别的机关,否则会承受不了海水的冲击,”星河盘腿坐下来,双手放在身侧两边,掌心贴着泡泡内面驱动着往前流。
她眼睛红肿,看样子哭过不止一两次,然,眼底依旧坚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族人会从你手里抢走孩子?孩子是怎么到你那儿的?”
鉴于孩子已经被抢,怎么到他手上更不是什么重要信息,他们也帮了自己,他简单几句道明情况。
但问题也来了。
“你们自己人抢自己人的孩子要做什么?”
星河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们终年生活在海底,难得见光,即便到陆地行走每隔一个月就要回海里一次,否则皮肤会因为长久暴晒而干涸枯老,我们无法正常在陆地生活,可是许多族人已经厌倦了海底的日子,他们更向往陆地。”
陶缇听着,也观察着星河的神色,眼里的痛苦不像作假。
“就在一个月前,姐姐带来了一个人来,那人说我的孩子可以改变我们鲛族的命运,我以为他的意森*晚*整*理思是我的孩子可以带领鲛族变得更加强大,万万没想到这是个阴谋,他们在我食物里下药,困住我后硬生生取走了孩子,说用我的孩子可以改变鲛人族的基因。”
星河略微停顿,手掌攥成了拳,看着陶缇的眼睛缓缓失去焦距,似乎回忆起了被剖腹的场景。
身旁男人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头顶上,她才恍然回神。
“后来我求父亲帮助,但父亲无能为力,不服姐姐的族人包括我父亲在内都被□□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她早几个月和外来人设计好的。”
有些地方陶缇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要硬取孩子,不能等你足月生产?你姐姐和你有仇?”
“那倒没有,只是不冷不淡算不上多好,她的想法也总是很极端,”星河摸了摸肚子,“至于为什么等不及要抢,应该是怕孩子的爸爸来找我,因为我说过,孩子出生那天他会回来。”
“你的孩子不是和同族人生的?”陶缇大胆猜测,孩子入水没有尾巴,还是两条小腿便由此可见。
星河大方承认:“是我和外族人生的孩子,说是可以拿他改变全族人的基因,鲛人就可以在陆地正常生活。”
陶缇想到了某些残忍的祭祀。
奉上祭品后获得自己想要的能力和东西,但通常都是妖怪或堕落的天神背后搞鬼,赋予其对方的能力也是有副作用的,长久不了。
他大概理清了思路,但是还有疑点:“照你这么说,孩子应该一直在你姐姐手里。”
星河脸上闪过慌乱,黑衣男人半蹲下扶住了她肩膀。
“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逃出来后我就去了谭城找他,”她紧握住男人的手,“他在酒店接走我就一起来了极域海 ,早年间人类为了获得鲛珠大批捕杀我们,所以我们在居住的海域外围设置了迷障,没人能找得到,就是误打误撞进来也会迷失在海浪和迷障中,这次回来迷障被修改过了,我们也才不久前进来,我不知道我的孩子还去过谭城,早知道我应该在谭城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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