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忍过剧痛,狂怒陡生,竟不顾以下犯上,朝宋惜惜就直扑过去。
结果就是,脸上挨了左一拳右一拳,他都还是没看清楚宋惜惜是怎么出手的。
宋惜惜回京之后做人甚是体贴,善解人意,为了照顾他的眼睛让他看得清楚些,所以抓住他胸口的衣裳,拳头扬起,在他双手竖起抵挡的时候,依旧能够避开他双手精准地打在他的脸上。
之后在他大骇之下,抬脚一踹,他再度飞回墙上跌落。
这一次动作都是清清楚楚,但是他就是避不了。
她起脚动作是慢,踢出也不快,可这凌空倏然的加速,再预判他躲避的方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挨揍挨踢。
王铮面容涨成了猪肝色,但或许是痛,这两脚踹得不轻,丹田之气一时半会都提不起来。
宋惜惜拂了一下衣袖,看着刘银错愕的眼神,道:“开始吧,我监刑。”
刘银的眼神从错愕到敬畏,“是!”
王铮被禁军扶着过来,本来高高在上的头颅,如今在宋惜惜面前,不禁低了一截。
大长公主被按住,发出凄厉的叫声,之后是恶毒的诅咒,把宋惜惜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
宋惜惜也没怎么搭腔,只是见准备动手了,这才淡淡地说了句,“也只能骂几句了。”
生生拔牙看起来是残忍,但是相比起谢蕴对那些女子做的,实在算不得什么。
宗人府对这些甚是驾轻就熟,把谢蕴反过来摁在地上,一人捏开她的嘴巴,另外一人拿着钳子开始下手。
在大理寺受刑的时候,谢蕴没有发出那样的惨厉叫声,因为即便受刑是痛,她也依旧是全须全尾的。
可拔了牙齿,挑断手筋脚筋,以一个不懂得武功的人来说,她以后就不能再站起来,只能艰难匍匐或者趴着走。
她不能接受身体的残缺。
可如今已经由不得她,痛楚贯彻心肺,疼得她全身都颤抖。
一颗颗的牙齿丢在地上,伴随着鲜血淋漓,她心里头恨极了任何人,包括燕王,废物一个,不知道多派些人来,死在死士手中,她便不必遭这折磨了。
但是,纵然如此,她也不会把燕王供出来,因为只有燕王好好地活着,施行计划推翻肃清帝才可为她复仇。
既不让她死,那她就活着,活着等到这一天。
抽手筋脚筋倒没有那么鲜血淋漓,那钩子是特制的,精准挖下一勾便断,没让她再遭受多大的罪。
她被丢在地上,像一块染了血的破布,嘴里的咒骂已经停止,疼痛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倒在地上,嘴里喘着气,嘴巴像血窟窿似地往外冒血泡,她自己则像苟延残喘的老狗。
“宋大人需要验一验吗?”刘银问道。
宋惜惜摇头,“不需要验了,信得过宗人府的手艺。”
刘银笑了起来,“别的不敢说,但这么简单的手艺活儿,那是绝对出不了差错的。”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刘大人了,本官也会派禁军驻守看管。”
说到调派禁军,王铮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复杂,却已没有了那倨傲的神情。
他没上前跟宋惜惜说话,但宋惜惜走到他跟前,仿佛方才揍他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像对毕铭一样对他下令,“王铮,你安排精锐在外头守着,出了变故,拿你问罪。”
王铮揉着脸颊,几拳下来他的脸都歪了,大概这会儿肿得像馒头了,他心头有怒气,但若说轻蔑是绝对不敢有了。
“是!”在宋惜惜的盯视下,他低低地应了一句,不满的情绪也不敢露出来了。
官员的世界很复杂,但武官的世界相对简单,不行就揍一顿,打了未必心服,但至少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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